这个时候,张方忽然注意到,楼阁里面那些个大姓首领正往外走,便扬声喊道:“诸位,你们听好了,宇文氏谋逆,图谋不轨,但尔等毫不知情,若能拨乱反正,斩杀逆贼,亦不失戴罪立功之举!”
这番话,被他洪亮的嗓音送出去,入了众大姓头领之耳,立刻便让众人踌躇起来,有些人心动,有些人则难以定夺,加上周围还宇文兵马,委实难以抉择。
可张方本来就不是要让他们同意,而是要祸乱人心!
果然,一听此言,再看诸多头领的犹豫之色,宇文开等宇文族人脸色陡变,马上就意识到了危险,于是本能的下达命令,让人将这些头领围起来。
他并非不知道这样的反效果,可张方施展的是阳谋,不怕别人不中计,因为只要头领里面有一个不受控的,那就能带动更多人跳反。
这个变数,宇文部承担不起,可同样的,把人围起来之后,这后果同样很重,只是顷刻之间,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让宇文开权衡了。
这个举动,果不其然的激怒了几个头领,他们当即口气强硬起来,可惜人被围着,周围又都是宇文族人,根本做不了什么,只能放些狠话了,其中也有人高声叫喊,向不远处的张方求助。
“放心,将军府会为你们做主的!”张方抽空回了一句,便继续砍人去了。
玄甲军的兵刃锋利、韧性又好,砍了半天,也不见多少缺口,倒是那些阻拦的兵卒,慢慢的有些抵挡不住了,开始不断后退。
双方冲杀之间,就这么渐渐挪移阵地,逐渐靠近了城墙一角,宇文部一方的士气,这时已经濒临崩溃,城外更是响起了阵阵冲杀声,那是得到了消息的两千玄甲兵已经拍马赶到。
在内不能攻破三百守卫,在外却有两千多人攻伐。
这般局势,终让宇文部的兵卒崩溃,有些难以承受了,整个战局逐渐分明,溃散的趋势在宇文族兵中蔓延。
忽然!
嗖!
一道箭矢急飞而至,直指张方,但张方身手矫健,眼观六路,一个侧身,只让箭尖儿擦伤了脸颊,但他身后的那位宇文之主却是遭了秧,这人本来就瘫软无力,心惊胆战,哪里来得及躲闪,被一下刺中了左眼,当即惨叫一声,扑倒在地上翻滚起来。
“痛煞我也!”
“单于!”
一连串的惊呼中,宇文逸豆归肩上和眼上两处伤势爆发,痛不欲生,却也激发了凶狠劲,他直接咒骂起来:“张方!你等着!等着,只要我不死,只要我不死,只要不死,你一定活不成,一定活不成!”
激烈的疼痛,已经吞噬了他的理智,哪里还顾得上这么说的后果?
张方却是被这话勾起回忆,想到颠沛流离,被各方驱逐,一时之间眼睛通红,嘿嘿冷笑。
“好好好!那我还能让你活到以后?此时乱战,死伤一个酋首,又算得了什么?”说罢,举刀靠近。
…………
将整个局面回溯清楚之后,陈止睁开了眼睛,长吐一口气。
整个过程还有不清楚的地方,但毫无疑问,中间阴差阳错,几次错漏,造成了如今局面。
“不过,拿下宇文部也不算坏事,未来平州要加以整合,宇文部这样若即若离的附属势力,肯定要整顿一番,能借此机会拿住,倒是恰逢其时,甚至在某些意义上,比震慑高句丽还要有用,但张方这般做法,定会给周边依附过来的部族带去影响,要安抚人心,还是得敲打敲打一下他的,不然放任他下去,对他、对玄甲军,都不是好处,嗯?”
忽然,陈止神色微动,感受到了头上的气运猛烈震动起来。
“怎么回事?”
他沉心感应,发现是与朝廷相连的一道气运,正在隐隐震颤,直接联络到远方。
“京城有变?”
他皱起眉来,可惜安排在京中的十二生肖折纸,几年下来破损不堪,不堪其用,传不回来有效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