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生顺着声音看了过去,点头笑道:“这位先生该是外地来的,一看就是有见识的人,你说高句丽是为了试探,不知有何根据,他们又是试探何人?”
以刘琨、刘群二人的样子,还有跟随而至的几名亲兵护卫,走进人群的时候,就已被人注意了,连那个刘生也早有留意。
现在被这么一问,众人的目光马上就集中在父子二人身上。
刘群马上就有些不自在,他本就因为这些平民刚才透露出的杀气而心神动摇,现在又被众人这么盯着,能镇定的下来才奇怪。
但其父刘琨到底是经历过风浪的,依旧神色如常,淡笑着说道:“高句丽攻打平州的消息,其实在下并不知晓,但若是小君子所言为真,那很明显,此事说明慕容部的势力,已经膨胀到了一定的程度,开始动南下的心思了。”
“哦?”刘生微微一愣,拱手道:“先生有何见解,今日宣讲,本就畅所欲言,还请不吝赐教。”
刘琨摆摆手,说道:“没什么赐教不赐教的,刚才小君子的一番话,可以说是深入浅出,寥寥数语,勾勒出了草原局势,着实让在下佩服。”
这话不是刘琨在客气,而是真心之言。
他在人群中听这书生之言,就不时点头,满是欣赏之意。
因为经过此人分说,一幅清楚的草原画卷——
广袤草原,一分为四。
号称北匈奴的柔然在北,占据了整个北边的疆域;而那拓跋部则在草原西南,与之对应的,就是东南的慕容部。
另一方面,刘琨对围观群众的知识水平,也是十分意外的。
这个时代,很多人是没什么地理概念的,不分东南西北也不是奇事,但就在刘琨眼前,这刘生说事,众人附和,偶尔还有农人卖弄看法,说明这群人不光懂了,还在脑海里形成了概念,这在刘琨看来就非常不容易,更不理解,所以有意和这个刘生结交,借机询问,看能不能招揽,因此才会主动出声,而非一时激动。
现在对方既然问起来了,刘琨也不藏着掖着,本就是为了拉近关系,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何况,经过那个老农之事,刘琨也担心被这些人看做是外来打探消息的,这一开口,就先摆正了立场:“胡人与咱们汉家,天生便是对立!”
果然,这句话作为开场白,马上就让围观群众点头,这群人本来看着刘琨脸生,知道是外乡人,还有些抵触,因为一句话,马上就拉近了双方关系。
跟着,刘琨才道:“按刘君子的说法,慕容氏在被征北将军痛击后,就不敢南下,转而经营草原东边和东北,如今如日中天,连东北的高句丽都不得不低头,那也就说明了,这慕容部在草原上,已是到了扩无可扩的程度了,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