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幽州的局面虽然平息了,但这一个地方的战争,从来都不只是一个交战双方的事,同时也牵扯着周边局势。
比如幽州的这场战争,王浚攻伐陈止之战,不光牵动了新汉朝廷的神经,更是让周围的诸多势力有所动作。
其实仔细区分下来,周遭的势力,对待这场攻代之战,其实分成了四种不同的态度。
这第一种无疑是最为直接的,便是以段部鲜卑、宇文鲜卑为代表的,本来就已经臣服于王浚的势力,他们作为附庸与从属,是直接参与战争的,眼下已经被代郡武丁打残,跑的跑、散的散;
这第二种,则是南边的石勒这般,认为幽州起战,则无暇他顾,所以抓住机会在冀州扩张,在他看来,这样一番操作过来,等王浚得胜之后,回过头来想要干涉冀州,却已经是力有不逮了,因为生米煮成熟饭,也只能坐看他石勒势力膨胀;
这第三种却是趁火打劫的,便如慕容部与拓跋部,但话说回来,其实这两部也算冤枉,他们同样也认为最后得胜的会是王浚,而自身与王浚本就有些龃龉、矛盾,自是要趁着机会占点好处,就算事后不得已要吐出去一点,也可以作为谈判筹码。
至于那第四种,便如并州匈奴,虽然近在咫尺,却因为种种原因静观其变,似乎想要坐看局势发展,不过这里面也有不同,因为匈奴内部势力诸多,比如那单于刘乂一系的刘曜,就北上草原,招揽人手,似乎也有图谋,只是暂时还看不出来。
当下,陈止与诸多从属谈及的,主要是第三种人,便是那慕容部与拓跋部了。
这两部人手,原本就靠近幽州,只是碍于王浚之威,并不接近边疆,而今王浚与陈止交战,两部判断这两家的交战,会持续一定时间,因此各有动作,都抓住机会将势力向南扩展,把原本臣服、挂靠在幽州名下的部族和土地侵蚀了一部分。
尤其是那拓跋部,甚至还占领了广宁郡的一部分土地!
这样的事,如果面对是王浚,自是无可厚非,但眼下陈止的诸多从属部下,却认为幽州将来乃是他们执掌,而慕容、拓跋原本与代郡交善,现在却做出这等事,无疑在道义上站不住脚,于是在陈止的吩咐下,已经先后寄出书信几封,希望能让两部自觉后退,维持双方的“友谊”。
“当然,所谓势力之间的友谊,其实就是表面友谊,”陈止做出了决定之后,并没有停下话来,继续说着,“本来就是利益交换或者捆绑的关系,原本因为王浚存在,我方无论是与慕容部,还是与拓跋部,都算是有一个共同的敌人,王浚这个靶子竖着,怎么都能找到一些共同利益,但现在局势变了,王浚的位置被我等顶上,未来与两部的关系自然也微妙起来,他们当初不愿意臣服于王浚,今后也不会想要臣服我等,所以很明显的,我等与两部有潜在敌对的可能……”
陈止这么说着,但他的一干部下,却似乎没有什么心思听下去。
“不可!”
不出预料,陈止的提议一发出来,众人便纷纷反对。
“主公如今为一州之中枢,岂可在轻易犯险?万一有个好歹,整个局面都要因此而混乱!”这话乃是束交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