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去过,”慕容皝已然明白自家兄弟的意思,心中冷笑,表面却不动声色,“棘城之中,已经有三家较大的赌坊了,每日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慕容仁笑着点头,说着:“正是这样,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了,在这些赌坊的赌客之中,有些人颇为有趣,这些人原本筹码不多,但经过精妙的运作之后,往往可以滚雪球一般的增加筹码,其中一个主要的伎俩,就是虚张声势!”
慕容廆问道:“你的意思,是咱们这也是虚张声势?”
“非也,”慕容仁满脸自信笑容,心中的想法已经理清,“赌坊赌客那是虚张声势,因为其弟子本就空虚,但咱们慕容部是有真正力量的,王浚哪里敢真的动手?而且占领中原边疆的土地,招募了零散的部族,还能收拢一些汉家工匠,毕竟兄长也说了,幽州攻代得耗费不短的时间,足够咱们招揽人手,等幽州获胜,这些新占的土地就是筹码,本来不是咱们的,趁机占了,到时候王浚追究,再后撤,看起来一来一回没有收获,其实光是招揽零散不足和汉家工匠,就已足够,更何况还能趁机提出要求,让王浚在其他方面做出承诺和让步。”
慕容运一拍手,笑道:“原来如此,这就是你说的无中生有,平白得了一些个筹码,等战后再向王浚讨要,他经过一番战乱,哪怕平息了代郡,也要有损元气,不得不再次退让。”
这叔侄二人都觉得是好主意。
不过,慕容廆却看向慕容皝,问道:“看你的样子,似乎还有其他看法,不妨说说。”
慕容皝也不隐瞒,直接道:“吾弟之策,固然精妙,但王浚本就因四家围困之事,对咱们慕容部心怀不满,只不过当下有代郡为其心腹之患,这才强行忍耐,而因慕容崛起,这周边势力都靠拢王浚,眼下他除了代郡之外,还有哪家敌人?”
此言一出,在场的其他人都是神色微变,因为这其实是很容易想通的。
当前,段部早就成了王浚麾下的重要力量,宇文部当下也靠拢了过去,先前平州生乱,高句丽等也都安稳下来了,放眼望去……
“放眼望去,周遭就咱们慕容部没有归顺了,而且慕容崛起,影响力扩展,势必应我下那个到王浚的权柄,他坐镇北地,看似没有威胁,其实也被局限边疆,往南,冀州混乱,又有皇族坐镇,往东则是大海,往西乃是凶狠的匈奴,而中间还隔着一个代郡!事实上,我慕容部才是他真正的威胁,能动摇其权柄,一旦我部做大,则宇文与段皆有离心之危,他王浚如何不知?”
说到这里,他来到慕容廆的身前,语气诚恳的道:“代郡因在幽州之内,两边并无天险阻隔,陈守一又是世家出身,有世族撑腰不说,朝廷上也有心让他取王浚而代之,实乃王浚的心腹之患,是以其他都要押后,但等陈止被平,那王浚必然剑指我部!难道还真等咱们崛起,跟他争夺北地霸权?既然早晚要对上,当下咱们慕容部还未完全整合各部,自是最好时机,仁弟之言看起来可行,但是粗估了局势,以为陈氏代郡灭亡之后,局势还会像之前,其实不然,就算王浚因攻代有损伤,可一旦抓住了对慕容动兵的借口,必不会客气!”
慕容廆闻言,神色严肃的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应对?”
慕容皝不管慕容仁难看的脸色,斩钉截铁的道:“当支援弱陈,在适当的时候援助代郡,虽然此战持久,但我等必提前做准备,现在就该整备兵马,一见局面不对,想办法介入!”
最初他也认同暂不介入,可感觉到了慕容仁的威胁后,立刻就改了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