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此言何意?”阮豹听着这话,就有些疑惑,“难道现在就要与那陈止交战?”
他作为王浚手下有数的大将,是知道幽州军的一些总体规划的,毕竟这战争可不是两个人打架,一拍脑袋就能做出决定,然后挥动拳头。
战争,前线打得是人命,后线拼的是后勤,而无论是哪一个,都要提前就进行动员和准备,有的时候,要攻伐一个地方,更是要将所需的物资,提前运送过去,构建几个后勤不给的中心。
而代郡,正是幽州军规划的重点,是整个军事计划里的关键环节,相关的战略布局、进攻计划早就都在进行中了。
这其实也不算特殊,幽州这片地方,北边和东边都是异族,南边是混乱的冀州,遍布流民、江都王军、祖逖军和石勒的兵马,而西边就是不受控制的代郡,再往西则是大体上有敌对意思的匈奴,哪个方向都有用兵的可能,所以这进攻计划,其实都在做,这些幕僚、将领,没事就要从这几个方向挑一个出来,当做假想敌进行操练。
不过,即便是四方出击的进攻计划里面,陈止所在的代郡,依旧是最靠前的那个,原因阮豹也很清楚,一方面是这个地方就处于幽州地界,双方之间有着根本矛盾,另一方面,则是代郡的壮大实在是太迅速了,几乎几天就有一次大变样,各种各样的消息不断传来,莫说王浚了,就是阮豹听着都心惊不已。
实际上,之前领兵攻伐代郡的时候,阮豹就感叹于对方的强势,随后一败涂地,回来之后主动请罪,若不是自己确实有些本事,身边也有些家族、姻亲势力帮衬,军中还有亲信,王浚也看重自己的经验和过去的功劳,只是之前的那次惨败,就足够让他吃一壶,乃至直接丢官的了。
实际上,当他兵败归来,狼狈不堪的时候,就已经有许多人提出这个建议了,其中不乏有王浚的本家。
毕竟阮豹掌握军队,这里面的权柄、油水有多大,是可想而知的,众人早就盯着呢,好不容易有个理由,总归是要发作的,更不要说,这次兵败,还让王家的后起之秀王赶失陷在代郡,生死不知,反倒是他阮豹损兵折将的回来了,对他不满的人自然很多。
另一方面,攻伐代郡的失败,也让幽州损失了不少人马,他们或者战死,或者成为俘虏,余下很多则是逃兵。
于情于理,阮豹都该为这次的损失负责,甚至连段部鲜卑都有微词,派人传达了一些意思,毕竟他们损失了一个段文鸯,偏偏还无从报仇,也是憋着一肚子火想要发泄。
但就在这四面楚歌的局面下,王浚却是将这事轻轻拿下,给了阮豹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让他带着兵马东去平州,平息了那边的一场骚动,也算是暂时压下了各方声音。
这件事,也让阮豹格外感恩,有誓死效忠的念头,同时他也很清楚,幽州与代郡必有一战,希望能这第二次的攻伐中,洗刷战败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