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典等人更是神色连变,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刘框,你莫非是要公然违逆太守么?就不怕……”
“有何好怕的?”刘框因为陈止先后吃了几次大亏,还不得不装作服气的样子,那是因为他知道陈止大势已成,有人有权,难以抵挡,好不容易抓住了这次机会,料定陈止决计无法撑过去,哪里还会放过,“唐典,你们唐家与陈止狼狈为奸,出卖我代郡利益,以为我等不知?那代郡纸多大的好处,就给你们家独吞了?诸位,这本该是我等均沾的啊!”
说着,他不理会唐典等人难看的脸色,对着众人道:“吴阶先生背后是王大将军,当今局势,如果说谁还能控制局面,那非王大将军莫属,将他放出来,也方便我等不被陈止连累!”刘框直言陈止之名,显是要彻底表明态度了,“至于那拓跋之人,则可为外援,正好就在代郡之侧,可保日后平安!诸君还有什么好迟疑的?”
“陈君说的不错,若诸位一同拨乱反正,将那陈止擒拿,打开城门,迎平叛军进来,不失为大功啊!”
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随后就见吴阶施施然走进来,手上还拿着羽扇扇动。
“吴阶?”
见到来人,唐典等人顿时一惊,这才意识到,刘框果然是早有预谋,就是抓住这个机会要突然暴起!
“不妙!不妙啊!”
唐典后退两步,来到了唐太公的身前,和自家的这位长者对视了一眼,从其人眼中也看出了担忧。
“这次鲜卑段部来袭,来势汹汹,更是处心积虑的突袭,从他们的进军路线、速录和时间来看,王浚肯定是有着吩咐的,甚至连那汪荃都有可能给予了协助,这种情况下,想要度过难关本就困难,就算能度过,也要元气大伤,但现在内部出了问题,一旦被这个刘框得手了,那可就是断无幸理了,就算本来能度过,可刘框也不会让这事发生,到时候城外胡人攻城,城内世家动乱……”
想到严重后果,唐典也不由生出惊恐之情。
如今这代郡的几大世家里面,他们唐家和陈止的关系是最近的,利益捆绑也是最多的,所以哪怕是在这种被软禁、监视的情况下,依旧会维护陈止,但也正因如此,一旦陈止倒下,那唐家的命运也可想而知。
问题是……
“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莫说被软禁于此,就算他身在外面,面对刘框处心积虑的准备,一样一筹莫展,因为此时除了吴阶在缓缓走进来,在他的身后,居然还跟着三人,不是那拓跋部的渴单觉祖孙三人又是何人?
这渴单觉一进来,看着满屋子的人,便哈哈一笑,拱拱手道:“诸位中原君子,咱们又见面了,之前一次见面,与那代郡太守陈止交涉,我可是吃了不少亏,最后被连威胁带压迫,直接就给软禁了。”
话说到这里,他嘿嘿笑着,和身后的两个孙子对视一眼,然后摇摇头道:“本以为也就是我这样的外来人,会被这般对待,没想到诸位君子,乃是贵胄血脉,在我等部族都是高高在上,没想到那陈太守连诸位贵人都敢一并软禁,真是让人想不到,在我等部族之中,就算是大单于,也不敢这般刚愎自用啊,贵族之人说抓就抓,太没有规矩了。”
渴单觉一边说,一边摇头,脸上满是遗憾之色。
但听得此言,这不少世家头领的脸上,都浮现出了羞愧和愤怒之色,他们平时在家中都是说一不二的主,自认为代郡的真正主人,现在却被陈止压制,当然有不满,加上刘框刚才的一番挑拨,怒火越来越旺。
与此同时,渴单觉的孙子渴单坤便抓住机会,也开口道:“诸位,我等祖孙三人本是带着拓跋部的友谊过来的,结果却被陈止粗暴对待,他不仅对我等不敬,更是连我族行人、商贾都不放过,治罪拿捏,侵吞财货,胆大妄为莫过于此!之前我等听拓跋郁律将军说着陈止,还以为是谦谦君子,如今看来,不过是浪得虚名,只是蒙蔽了拓跋将军!”
那渴单尤建达跟着就道:“诸位君子,我等虽被陈止软禁,但与外界并未断绝联系,所以族中大概知晓了我等遭遇,必有反应,诸位君子若是愿意追随这位刘家君子,将那破坏两边友善的陈止拿下,便能得到我拓跋部的友谊!”
“这……”
众人面面相觑,不少人心中意动,那朱家的朱留,更是起身要说些什么,却被眼疾手快的朱宪一把抓住,重新拉了回来。
朱留不解的看了一眼朱宪,却见后者缓缓摇头,示意他静观其变。
哗啦啦!
正当众人心思各异的时候,门外一阵混乱的脚步声过后,便见县令卢讲、郡丞刘宝,以及兰洛、周傲等人,被一群孔武有力的男子扭送进来,那周傲一边走着,还一边挣扎,进了这屋子里,注意到吴阶、渴单觉等人,马上明白过来,不由叫起来:“好呀,你们这是要造反了不成,敌军在外,你们却在内挑事,莫非是通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