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转眼又是两天过去了,那宇文部的先锋,已经抵达了大棘城的外围,随后却没有冒进,而是驻扎下来,然后派出了一名使者,前往慕容棘城,说是要进行交涉。
战云终于笼罩了这片土地,风雨欲来。
“诸君,不知道你们最近有没有注意到,这城外的胡马最近多了许多,城外的兵营,也越发严密了,而且这城中的世家,最近也不怎么过来拜访了,偶尔碰上一两人,一聊到那塞外景致,往往还躲躲闪闪的,语焉不详。”
精致的酒馆雅阁中,罗侯之后罗央,一边给身边的几名好友倒酒,一边说着,说完就举起了酒杯。
众人齐齐动作,然后一饮而尽。
就有人抹了一口嘴,品味道:“这代郡酒的味道,真是越来越好了,味道醇正,听说是城中唐家酒坊所出,但方子是从陈先生那边得来的,又被先生派了人过去,专门指点,是以这酒的味道,一日好过一日。”
“不错,这才几天时间,就有这般味道,这以后要是归去南边,喝不到这酒了,可是一大憾事。”
就有人调笑道:“那你就留下来吧,日日饮酒。”
“酒水虽好,但代郡却不是久留之地,若不是要等着通典之书,我这早就走了。”
“这陈先生本事是大,咱们因通典而来,却见了他更多的本事,本来还觉得传闻有虚,佛评日的话或许有夸大,但现在来到代郡,见了陈先生在民生上的本事,统领世家的手段,乃至现在这城外流传的《齐民残篇》,似乎也很是不凡,不服不行啊,其实从这方面来说,留在代郡,倒也是有些收获的。”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这些人皆是罗央的好友,跟除了一同过来的好友张景生、王快之外,还有其他几人,皆为好友,便都是慕名而来的。
这些人约莫七八个,其实还有不是自洛阳而至,而是来自帝国其他地方的人,其中不乏与张景生他们许久未见的老友,彼此之间靠着书信联络,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再次重逢,而且是老友齐聚,又可以对饮高歌了。
因为这个缘故,尽管代郡的环境比不上中原腹地,但有好友相伴,还是让他们感到一阵欢乐,倒也不急着催促陈止了,待在这代郡一地,倒也算是安稳。
只不过,他们的家族不断有消息传来,描述着边疆的蛛丝马迹,让他们注意安全。
“几位,酒水虽好,但算不得正事,倒是罗兄所言,颇为值得关注,”王快放下酒杯,先是环视众人,随后看着罗央,点头道:“罗兄你说的不错,而且我还收到了家中书信,说北疆生战的可能,越来越高了,因此让我们见着情况不对,就赶紧离去,毕竟还是性命要紧,只不过这最后依旧免不了要加上一句,说是最好能得一本通典,总好过空手而归。”
此言落下,就引起旁人的一阵议论,叹息声更是此起彼伏。
“我家也提了,但家父的意思也很清楚,回来可以,最好能得一册通典……”
“这也是正常的,毕竟咱们再家族中,都是有竞争对手的,这次出来也是为了表现能力,如果就这么一听说有战乱,便立刻逃回去了,可能性命无忧,却难免被人当做污点,以后加以攻讦。”
“不止呢,我家中你们也知道的,和幽州的那位大将军有些关系,消息相对多一些,这里就给你们交个底,这个仗,估计啊是要打的,而且就在最近这几个月!偏偏,我还就不能走,现在的情况,其实是相互牵制,谁都不好退,我走了,结果这仗没打起来,又或者等个几个月、半年的才有,那怎么样,你们想过么?那就是我大张旗鼓的过来,去空手而归,别人则拿着通典一册,甚至几册回去了,那我在家族中还怎么混?我家那老头,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儿子,我还不是嫡子。”
“是啊,这其实才是问题所在,你走了,别人不走,到时候如何分辨?还有一个就是,这仗是要什么时候打?毕竟不可能突然爆发,况且我这边的消息有言,这一场仗大概是胡人的内乱,不会波及中原,是在塞外,你说塞外之乱,咱们急慌慌的跑回去,别说家族里面的对手怎么看,恐怕连旁人听了,都要给个不好的风评。”
众人关系亲近,最近干脆一起盘了个独院,住在一起,所以说话的时候顾忌不多,这一番抱怨下来,着实说出了他们的心生。
他们被派来北地,求取通典,代表着身份,在家中也有话语权,但其中真正被确定为家族继承人的其实不多,还要经历一番竞争才能脱颖而出。
实际上,他们这次北上之举,本来就是家族竞争的一部分,有些人为了得到这个名额,甚至是在家族中经过了一番勾心斗角的,这样的情况,他们如何能一得到消息,就洒脱离去?
“诸君,情况如何,且不多言,倒是这些天,不知你们得到几篇通典文章了?这次流传出来的文章,据说有两篇农论,两篇墨论,还有两篇兵论,我这边已经集齐了墨论,还有兵论、农论各一张,若是诸位有心,不如也交个底,咱们先看看,能不能把流传出来的几篇,都先凑齐了,这样即便有个什么变故,咱们提前离去,也不至于空手而归,回到家中也有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