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喜艰难的站着,赶紧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却还是拼命的忍耐着,他甚至不敢左右转头,因为之前和身边的王牛交头接耳,已经被主管操练的那位队主很是训斥了一番,更是将他和其他两个小伙伴分开,站着的时候隔着很远。
新汉的军队编制,以“队”为基本单位,每一个“队”有五十名成员,“队”的首领就是队主了,统带全队。
朝廷上关于兵家出征的记载,就时常有“一军既胜,自队主将帅以下,安无不慰”的说法。
这就是说明,新汉朝廷的一军之中,多以队为同龄的基础单位。
不过,在军和队之间,还有一层,称之为“幢”。
十队为一幢,统领者称为“幢主”。
这队之下,还有什、伍一级的建制,不过当下在这些武丁之中,还没有细分。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烈日当头,姜喜身上汗如雨下,视野的边缘隐隐发黑,脑子也懵了,咬牙坚持着,不管有丝毫的违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那位负责操练他们的队主,并不是同乡,也不是其他家族的人,而是太守直接派下来的,可以说铁面无私,而且操练起来格外严厉,任何一个动作做的不到位,就会被训斥好几句,半点也不留情面,碰上那不服管教的,更是会直接请来军中巡检,加以惩戒,有些更是被拉出去行军中刑!
这边还在想着,旁边不远处就有一阵惨呼声传来,姜喜不用特意去看,就知道又有人犯错了,而且屡教不改,被拉出来直接进行皮肉惩戒。
当然,姜喜也不敢转头去看,他很清楚,自家的那位队主正牢牢的盯着各处,其人眼睛准着呢,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肯定是第一时间就会发现,揪出来一顿训斥。
本来,众人都是来自各家,头上还顶着其他家族家丁的帽子,这些家丁里面也有自己的头领人物,见到自己人被欺负、被惩戒,理应主动出面,进行交涉,或者干脆就反击,就像之前那样——
先前几次矛盾,很多就是因此而起,压都压不下去。
但说来也怪,让姜喜有些不明白的是,在陈止请那些领头的人去喝了一次茶后,这群人居然就真的归心的,做出了一副全力支持陈止的模样,比如这样的惩罚,最开始的时候,还有人去找这些领头人主持公道,结果他们居然比那几个队主还要严格,坚决执行,主动监督!
等众人发现这群人指望不上,也就慢慢熄了心思,只是这私底下难免偷偷议论,这群领头人是得了陈止的什么好处,又或者是被灌了迷魂汤吧。
这边想着想着,就听到那队主忽然发出命令,让全体向左转,姜喜本就是硬挺着,精神恍惚,这时候一听到命令,马上下意识的就朝着左手边转过去了。
等转到位,他才猛然一惊,不由暗暗称怪。
本来他对于这些命令什么的,虽然能听懂,但要反应过来,还是要花费一些时间的,而且很多在后世看来是常识的概念,因为种地的时候用不上,这普通平民之间也不怎么关注,更不要说一些兵营疆场上的注意事项,乃至简单的伤口处理问题。
过去就算有人给姜喜这样的农家少年讲述,他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就不住。
但自从昨晚,跟着大群的人,听那位代郡太守陈止,讲了一通辨别方法和简单事项之后,姜喜就意外的发现,那些话居然牢牢的刻印在了心中,没有忘记,并且还能迅速做出反应,让他很是奇怪,但一想到传闻中,陈止乃是有着大学问的名士,就觉得其人名不虚传,这都是他的能耐体现。
这边转过去,视线角度一边,姜喜便看到那边的军营门前,有几个大袖飘飘的青年一拥而入,随后那地位很高的杨家兄弟就迎了上去。
“这些人是谁?那两位杨君可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结果这群人一来,这两位居然亲自迎上前去!”
姜喜这边还在想着,但随后听到队主一句“开饭”的话来,就什么都不顾了,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有一种想要瘫倒在地的冲动。
按着之前的规矩,这一旦开饭了,这操练就会暂停,能让人喘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