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给我找郑家的人过来,我要先了解情况。”吴阶抵达了代县后,同样知道了那几个颇为反常的消息,立刻就发出了第一道命令。
他这边把命令发出去,很快就有人带着一名郑家人过来。
“在下郑航,见过吴先生。”那人颇有富态,但神色间又有一股卑微的味道,他看着吴阶,脸上满是讨好的意思。
“你叫郑航?”吴阶一见此人就知道是个什么货色,便用淡淡的语句问道:“你在郑家,身居何位?”
那郑航微微躬身,露出笑容道:“在下领着一支商队,走南闯北,给我们郑家做过不少贡献,对郑家……”
“好了好了,”吴阶摆摆手,打断了正在给自己脸上贴金的郑航,直言不讳的道:“你也不用强调自己的贡献,我这边也知道一些情况,郑家的嫡系,如今都被陈止一网打尽了,但凡能留下来的,不过都是些负责边角琐碎的旁庶。”
郑航的脸色,当即就尴尬起来,不怎么好看,但既无法反驳,也不敢和吴阶发作,只能讪讪而笑。
吴阶一句话将郑航敲打、压制住,便顺势继续道:“你来告诉我,怎么郑家遭逢大变,嫡系被一网打尽,为何反要把那产业,让渡给陈家,莫非这堂堂郑家,代郡的郡望之家,这次受了这等屈辱,却已经服软的?认输了?”
他一句句话说下来,那郑航的脸色就越发的苍白,正想着赶紧解释两句,却没想到吴阶忽然就话锋一转——
“还是说,你们郑家已经和陈止有了新的约定,有心相助于他,又或者是,嫡系既去,你们这些旁庶,为了掌握大权,不惜出卖家财,以得陈止之助?”
“冤枉啊,吴先生!”
不等吴阶把话说完,郑航就忍不住喊了起来。
“哦?你还觉得冤枉?”吴阶拿腔作势,压低了声音,用满含威严的话语说道:“那你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航如蒙大赦,赶紧将自己知道的消息,竹筒倒豆一样的,一股脑说了出来。
“这真不是我等自作主张,”他面露苦色,“吴先生说的不错,在下算不得郑家嫡系,但却无犯上之心,嫡系诸君,乃是定海神针一般的人物,更不要说那老太公对家族的功绩嫡系一去,我郑家等于被打折了脊梁,哪个能置身事外?皮之不附毛之焉存?我等一样感同身受,恨那陈止入骨,岂能投靠?”
吴阶冷哼一声:“说的倒是好听,那这转移产业的决定,总不能是牢中的郑家人吩咐的吧?”
郑航苦笑着点头:“说来先生可能不信,还真就是牢中传来的命令,令我等将几处田地、产业转移出去。”
吴阶顿时楞在原地。
他说这句话的本意,其实是为了威胁,为了给自己增加一些气势,可是这个回答,着实出乎预料,以至于吴阶一时语噻,楞了好一会。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就尴尬起来。
好在他很快就回过神来,重新镇定下来,紧紧的盯着郑航,露出了一抹莫名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