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这个时候,树丛晃动,一束月光照射下来,将说话之人的身影照明几分,就见此人虎背熊腰,满面虬须,眼睛瞪得有如铜铃,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若有冀州、兖州之人在此,只看这个相貌,就会想到官府张贴的悬赏布告——
此人正是北方一伙马匪的头领,名为牛门。
这牛门据说也是出身大家族,自有习武,但不知为何落草,带了一瓶人马,在北方流窜。
几年以来,他在北方两州犯下不少大案,心狠手辣,杀戮不少,因为是马匪,手下的匪人都骑马而行,行动迅疾,加上人数不多,目标相对较小,再由于有王弥等大匪吸引官军,倒是让牛门的这一支队伍存活至今。
期间,官府虽然围剿了几次,但都被他脱身出去,没有伤筋动骨。
只是,常在河边站哪能不湿鞋,三个月前,他们截杀一支马队的时候,招惹到了一人,那人年方十几,但弓马娴熟,乃是兵勇之家出身,遇袭之后,带着十骑,一路追击,两百多马匪竟不能敌,竟是被那少年一路追杀,哪怕躲在山间角落,最后也会被找出来,最后无奈之下,逃到了青州,想要投靠王弥。
但等他们到了青州,才知道王弥突破了官军的围剿,已经是率军南下,于是牛门这一队马匪也顺势南下,可到了泗水边上,又听说王弥被人朱守击败,兵马溃败。
这下子,牛门顿时就懵圈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但很快又传来消息,说是王弥躲藏在彭城,似乎有什么图谋。
牛门一听,就又带着人马过去。
不过,这个时候他投靠王弥的心思少了,却有了结拜之心,想要以兵马入伙,和王弥共做大小当家,但还没抵达彭城,又有消息传来,说是王弥被人给骂死了。
开始的时候,牛门以为这是说笑,根本不去相信,可随着消息越来越多的传来,终于确定了真实性,然后这支马匪就彻底混乱了。
马匪内部,对下一步的动向产生了分歧,一部分人认为该在青徐境界劫掠,先补充一下,另一部分在主张北上,投靠其他势力。
当然,也有建议投降朝廷的,考虑到朝廷的不确定性,这一系的意见根本不成气候。
就在马匪内部意见不一的时候,又传来消息,说是那个骂死了王弥的陈止,想要外出游学,或许很快就会成行!
顿时,匪首牛门就起了心思,他本就偏向北上投靠其他势力,但此人清楚,自己身为马匪,就算过去投靠,也未必能得个一官半职,说不定反成了他人的马前卒,所以犹豫不定。
但陈止的消息一传过来,他就有主意了。
陈止在徐州风头正劲,比之骂死王弥的时候还要强盛几分,他准备游学的消息不胫而走,牛门就带着人手在青徐交界处游荡,虽然也打家劫舍,但闹得不凶,当地官府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
等待中,陈止启程的消息终于传来,但因为陈止比较低调,牛门接到消息的时候,已是几天之后,得知陈止一行人抵达了武原县,便日夜疾行,赶到这里。
一到地方,他就派人出去探寻消息,因为手下的人,几乎都被官府通缉,这打探的人不敢进城,远远探查,看到了一支不小的车队抵达,有县令亲自迎接,立刻就来回报。
“有县令迎接,又是车队,肯定是陈止没跑了,弟几个赶紧养精蓄锐,干完这一票,咱们从此吃香的喝辣的!”
众多马贼被他的话所鼓动,都有了干劲。
时间流逝,东方泛白,新的一天到来。
住在武原城中的明法僧等人很早就起来,他们这次北行目的地是青州,但经过沿途郡县,为人处世还是要有的,就算打定主意早点上路,但该做的事,还是的加快速度做完,因此今天一上午,都要和过来拜访的世家族长见面、交谈。
而有关他们的消息也在城中传着,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但还是绕不开陈止的三字帖,尤其是那郑万一家,更被人津津乐道。
说是这家人现在好了,得了眷顾,昨日又迎接了贵人,连带着被娘家接回去的妻子,都又回来了,一家人其乐融融。
另一边,官道之上,已经离开彭城郡的陈止车队,也在马车上谈论着郑万这一家人。
“刘兄,你让陈兄留下了那幅字,从此郑万一家必然时来运转了,我估摸着,他那个跑掉的妻子,都要回去了。”陆映对人心的变化,明显有着自己的认识,说出了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