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见到陈止了?”
赵兴笑着点头,说道:“见到了,是个不凡的人物,仪表堂堂,举止有度。”
魁梧男子却冷哼一声,问道:“兵法如何?可从他口中得到有用之策?他推测出王弥所在之地没有?能否探究出王弥有何目的?”
赵兴摇摇头,露出一丝失望之色,说道:“倒是没分析出来,说是情报不够,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魁梧男子摇摇头,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表情,“我倒觉得,这才是他的真实本领,先前打听到的那是什么消息?听人说上一两句,就判断出王弥要南下?简直匪夷所思!我看啊,是他的兵策提及了,而朱守有心彰显自己的能耐,才会这么吹嘘!”
赵兴笑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快,但无论如何,兵策的内容确实有用。”
魁梧男子眉毛一挑,说道:“不说那兵策还好,一说这兵策,我更有话说,那篇兵策根本就平平无奇,哪有什么精妙的地方?没有妙计,没有奇袭,更不见什么特殊布置,古之妙计,哪有这么普通的?兵策上说的都是寻常之事,稍微懂一点兵法的,哪个不知道?哪个想不到?别说你我,就是些许幕僚,也能说出一二三来,何必吹嘘的那么厉害?”
赵兴见状,知道劝了也没用,就不再多说,另一方面,他今天见了陈止,询问王弥的事,却没有得到结论,多少也有些失望,于是就道:“等诸葛过来,让他来鉴别一下吧,看看这陈止,到底是真金,还是绣花枕头,至于你我,就不要争吵了。”
魁梧男子点头道:“正要等他来!我最看不得这种人,还托祖纳递书,说是要拿个五品,这等地界,第一次就定五品?简直闻所未闻!”
………………
翌日,天空略有阴沉
一大清早,彭城中众人就忙碌起来。
午时,有四辆马车抵达西门,众人出城相迎。
这迎接的队伍,可谓分量十足,为首的徐辉、杨永、祖中正等人不必多言,连带着干宝、苏峻、乔老这三位奉命而来、还未离开的刺史使者,也在其中,除此之外,城中大大小小的世家,但凡有官职的、乡品在中品以上的,无不出面。
诸葛言终于来了!
尽管因着王弥的影响,城中戒严,进出之人要严加盘问,官府各方、世家大族,都杯弓蛇影,可等这诸葛言一来,整个彭城从上到下,都悉数到场,但凡有些权势的、钱财的,都不愿缺席这场迎接之事。
陈止、陈罗等人,跟在陈迟、陈边后面,站在人群中靠前的位置,看着缓缓停在城门口的华丽马车,神色各异。
“乖乖,好大的阵势!不愧是武侯后人啊,彭城大族的宿老、族长,几乎全部出动了!”陈罗左顾右盼,感叹连连,“更不要说官府了,县衙几乎全来了,郡守府也没几个缺席的,这么多人一大早就出来,吹着冷风,等到现在,就是为了等这个诸葛言,真是太威风了,大丈夫生当如此!不知我陈罗有没有这么风光的一天!”
说着说着,他的目光落在那辆马车的上面,满脸羡慕之色。
马车门开,一名青年男子走了下来。
此人身穿深衣,衣着华贵,加上身架匀称,被几名青年簇拥着,宛如众星捧月一般,更显神采飞扬。
他一下车,就成为了满场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无数问候从各方传出,希望他能听到。
万众瞩目中,这人微微正了衣衫,转过身来,露出了一张俊秀面孔,眉眼柔和、圆润,有如白玉,尤其是一双眼睛,深邃而有神,让人一见难忘。
“好个神采俊逸的人物!不愧是武侯后人!”
“这就是诸葛家族的后人,当真是不同凡响,只看这样貌,就远非常人能比,再看这气度,更是不得了,我们彭城世家没有哪个家族,能培养出这等人物啊!”
“是啊,这看的是底蕴,诸葛家何等来历?几经沉浮,分散南北,却总能再起,这才是真正的底蕴啊,我们彭城想要出这么一个世家,怎么也得几十上百年吧,哪里能和他比?”
声声称赞中,诸葛言迈步而行,与徐辉、杨永等人见礼,这两人身有官职,陪在诸葛言左右,与之相比,其他世家之人都只能靠后,远远看着。
陈止固然声名鹊起,但在这样的场合,也只能随同众人站在人群中,他周围的人都是一副羡慕的神色,唯独陈止自己,神色如常,根本未将这样的排场放在心上。
就在这时,正和徐辉说话的诸葛言说了两句话,然后徐辉一愣,游目四望,看到陈止后,抬手指了指。
诸葛言顺势看来,见了陈止,微微一笑,轻轻点头,然后收回目光,跟着就与郡守、县令,以及诸多官员且行且言,说不出的潇洒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