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本书的名字,突然和自己面前的几张纸有了联系,自是让他意外,随即陈止就想到了不久前的《师说》一文,顿时心中一动,有了点猜测。
“杂糅更多内容,完成《齐民要术》?”
陈止虽有签筒,但毕竟不能直接拓印后世的书本学识,他如果要著书立说,一样要一点一点的将自身的积累记述在纸上,若想要写一部农书,除了《齐民要术》这个名字之外,书中的内容,依旧得自己一点一点的完善、添加。
“不过,这或许是个不错的思路,我之前写了《师说》,一篇文章蕴含多个绝学,随后就是曲辕犁,这个农具结合其他物件,也算是一个绝学,这代表着两种不同的思路,一个是一个里面包含多个绝学,一个是多个物件代表一个绝学,那如果是一部书、一本著作,又代表着什么?是多个绝学,还是一个绝学,又或者其他的可能?”
想了想,陈止觉得这是个值得尝试的事情,不过著书立说可不是小事,哪怕他有心内藏书,有三世积累,有签筒,但想写出本堪称绝学的著作,还是某个行业的指导性绝学,也绝非易事。
“这不是单纯靠空想和试验,就能做到的,得脚踏实地的耕耘了,要深入研究,就算如此,也不是短短时间就能完成的,那小仙翁葛洪,在后世写出了道家巨篇,名传千古,可他闭关多年,也没有著书成功,由此可见一斑。”
这个道理,不光陈止明白,干宝与苏峻同样懂得,经过最初的惊奇和兴奋过后,两人也平静下来。
干宝见气氛酝酿的差不多了,就表明了来意:“陈君,我们的来意你肯定猜到了,我等此来,是代表刺史,请你前往南边的,刺史非常欣赏你的才华,有心重用于你,相信你也知道他的背景,乃是江东张家之后。”
苏峻接着就道:“我家刺史,对阁下的欣赏发自真心,临来之时就一再提醒我等,说是要以礼相待,当然了,乔老毕竟身份不同,刺史也不好太过约束。”
看着两人诚恳的表情,陈止念头微动。
若能得到刺史帮助,以一州的底蕴,是不是更方便自己行事?
想到这,他也不客气,直接问道:“陈某如今尚无乡品,若是南去,能做得了什么?能否得个四处巡查之类的差事?”他到底不想受到太多约束,因此有此一问。
但干宝等人却犯难了,他们知道张初的打算,陈止如果南去,得不到什么实权职位,这采风巡视的差事八成也轮不上,主要工作就是动笔杆子,写文章。
苏峻只能硬着头皮道:“这个……因为阁下暂无乡品,估计不会立刻得到官职,但有刺史看重,以阁下之能,必得重用,到时提出要求来,刺史也不会拒绝。”
陈止一听,大致就明白了,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还是考虑一下吧,家中也送了品状出去,不如等乡品到了,再做决定。”
“如此……也好!”苏峻还待再说,但想了想,只能应下来了,按理说,今日见识了一番,不管什么条件,都该尽量将陈止请去南方,可人家去了南边,发现专业不对口、愿望无法达成,到时谁来负责?
毕竟苏峻二人已经知道,陈止不光能写名教玄学,也钟情务实农学,这样的人不会甘心做个人文吉祥物的。
索性,干宝和苏峻也不提这个了,等将情报禀报了张初,由那位刺史亲自做出决定。
少了目的性,接下来的谈话就轻松许多,三人说着说着,也亲近许多,等午饭过后,乔老恢复过来,干宝就要告辞了。
陈止亲自将三人送上马车,拱手拜别,这才回返,只是在他将要踏进宅院的时候,却猛然停下步子,转头朝一个方向看了过去。
在他的视线尽头,两个颇为健硕的身影正结伴而行,从田间走过,似乎只是普通农夫。
不过,看着两人的身姿和步伐,陈止却眯起眼睛。
“少爷,怎么了?”陪同在侧的陈觉见状,赶紧询问起来。
“找人问问那两个人,搞清来历,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农夫,我如果没记错的话,这片地是张根家的,他家一共七口人,四个儿子,两个壮年,却不是这个模样,难道有人会好心到帮别人耕地?而且,昨日我从陈侯庙回来时,也见过这两人,当时他们是走在张密家的地头。”
陈觉暗暗惊讶于陈止的记性,可听到这里,也不由警惕起来。
“少爷,您是说这两个人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