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是陈止下一辈的小子,带头的居然是陈迟的孙子。
陈迟有三子,长子陈须,次子陈顺,幺子陈倾,其中陈须、陈顺都已成家,算算年龄,他们两人的孩子,正好该在族学中开蒙,这样的身份,难怪会有恃无恐,更不会有人敢管。
“陈家果然是一代不如一代,下一代估计更惨。”
想到这,陈止也不绕弯了,向王建提议道:“这样吧,若先生不嫌弃,不妨由我来给几个顽童讲讲道理,让他们收收心,如果还是说不通,先生要走,我绝对不拦!”
王建以为陈止会提出何等建议,听到这不由摇头,反而劝起陈止来:“陈公子,我不是不信你的才学,你与江东陆映的事,彭城哪个不知?可这开蒙童子、教化顽童的事,和论道不同,有诸多难点,孩童心志不全,善恶不明,光说道理是说不通的,况且名声难得,公子正是蓄势的时候,岂能因小失大?”他感激陈止的礼遇,说了肺腑之言,但言下之意,也是不看好陈止能管教得了那些顽童。
陈止有着自己的打算,他有劝学茶,这些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因此坚持己见,王建见劝不了他,最后只能叹气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再等五天,如果五天之后,顽童能略有改观,那就证明陈公子的言传有用,我就留下来,那也无妨。”
“如此,多谢先生了。”陈止拱手致谢,跟着王建就要告辞,他今日已经宣布休学,学生都不在,所以有什么事都要等到明天。
不过,陈止却知道,那几个开蒙的小子,如今都还在陈庄玩耍,要等到傍晚才有人接他们回府,于是吩咐了陈启,让他将几个小子都召集起来,先在开蒙堂等候,自己则去送王建离开。
陈启依令而行,陈止则送着王建离开了村寨,他们并不知道,这边前脚刚走,那后面就有陈边、陈罗、陈华等人抵达陈庄。
送行几步,来到一座旧庙边上,王建就道:“送到这陈侯庙就可以了,公子请回吧,我还有一言提醒,蒙学不比其他,孩童不知厉害,公子身份特殊,如若可以,不妨教以棍棒,或许能有奇效。”
不听话就揍!
王建限于身份不能动手,可陈止揍起来,陈家该无话可说了吧?
实际上,王建对那几个顽童,也是恼怒的很,早就有教训之心了,既然陈止要出头,他也不介意借陈止的手,出出气。
“在下记得了。”陈止笑着应下,可心里早就不再这个上面了,而是被王建前面的话,吸引了注意力,等王建一走,他的目光直接落在那座旧庙上。
“这就是陈侯庙?”
看着眼前这座颇为古朴的建筑,陈止心绪复杂。
本来,在得到铜钱的时候,就有陈侯庙的幻象,让他决定过来探查,但事情不少,加上他心头还有一点顾忌,并未成行,没想到会在这样意外的情况下来到这里。
“问辅叔的时候,就说此庙距离贵静书院和陈家族学不远,能碰上也不算意外,既然来了,那就进去看看吧。”
想着想着,他迈开步子,朝着庙中走去,一进其中,顿时就有一股腐旧气息扑面而来,地上也满是灰尘。
“看来是很久没人来了。”
见此情景,陈止的心里一阵复杂,他缓缓前行,一抬头,目光穿过层层旧幢,在神案上看到了一个泥塑雕像。
这泥塑雕像也布满了灰尘,模模糊糊,看不清具体模样,身前的香坛中,还插着三根半截香。
“陈侯么……”
陈止见此情景,神情更是复杂,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最后不得不摇头叹息。
“可惜,前世已去,从今往后,想来与我也没什么联系了,就是不知道,那枚铜钱到底有什么玄机,为何会让我生出陈侯庙的虚影,莫非不是指的此处?”
这边念头刚落,就有一阵疾风吹来,吹起泥塑雕像前面的垂帘,令陈止脖子后面一寒,紧接着那三根半截香猛然燃起,层层香火,袅袅青烟,瞬间飘荡,朝着陈止汇聚过去!
“嗯?”
陈止见状一惊,但并不慌乱,而是脚步平稳的迅速后退,只是那青烟来的太快,转眼将他环绕,紧接着心中铜钱、签筒同时震动,有宏大而威严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仿佛无数人齐声出言——
“今有陈氏受封称侯者,错乱历史,逆天改势,令神州黎民有百年安宁,使原史绝学断绝埋没,若不再现湮灭之绝学,则历史长河归位之期,腥风血雨复来,仅七年又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