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途中略有波折,但在陈止的指挥下,一行人还是有惊无险的抵达了陈府,走入后院的那一瞬间,无论是陈婷、刘姨娘,还是那几名家丁,都松了一口气。
“好险啊,要不是止少爷提前料到了那几个人,刚才就要被抓住了。”
虽说这事是陈止引起的,可家丁作为附属,从小的教育就不同,思维方式也和独立的自由人迥异,殃及池鱼的念头虽然有,可到底不算强烈,再加上陈止一路上指挥若定,无论是选择道路时,还是差点被人找到时,都面色如常,这样的气度也让几名家丁生出了莫名的敬畏。
如果不是“陈止”过去的名声太过不堪,这些家丁恐怕已经心折了。
即便如此,在名为陈觉的家丁带领下,几名家丁在回去复命前,还是恭敬的给陈止告了声别,这和之前那些仆从、丫鬟对陈止像是对待瘟神的态度,已经有了很大不同。
“止少爷,我等要先去主家复命了,就先告辞了。”
这边,陈觉等人辞了陈止后,就回到后院跟管事的说了一声,要把整个事情的过程叙述了一遍。
陈府祖宅有一名总管事,下面有三名小管事,此人是其中之一,名叫陈越,他不等陈觉说完,就皱起眉头:“陈止这是又招惹了事端?真是不消停,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被三老看重的,该不会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吧?行了,我都知道了,这就去给大老爷复命了,陈觉,你带着人休息一下,等会还要招待宾客。”
陈觉听到陈越的埋怨,欲言又止,有心要帮陈止分辩一两句,可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因为这位“止少爷”的名声,在整个陈府确实不堪,自己犯不着为了他得罪人。
“不过,就止少爷刚才那气度,绝非作伪,难怪会被三老看重,今后或许能有作为,以后有空,我是不是该去奉承奉承?”家丁也有家丁处世之法,有着自己的生存压力,面临诸多竞争,那些有理想的家丁就会奋斗起来,给未来下注就是一个方法。
陈觉发现了陈止的潜力,当然会有想法,可具体要怎么做也是个学问,他准备计划一番,要确保能奉承了陈止,又不会让自己陷入太深,万一有个风吹草动能及时抽身。
不说陈觉的打算,就说辞别了几名家丁后,陈止就让陈停联系陈家长辈,因为他本人才刚刚解除禁闭,陈迟还没松口要见他,不好直接走动。
余下几人找了间屋休息,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陈府也不至于逼着他们去灵堂,但陈息、陈辅却忐忑不安,不知道陈迟会怎么处置。
倒是陈止,还是老神在在,似乎在闭目养神。
看他这个样子,陈息、陈辅,连同陈蔓和刘姨娘都隐隐安稳些许,这也是刚才转移的时候指挥,陈止指挥若定带来的效果。
无形之中,他成为了一行人的主心骨。
不过,陈息他们不可能知道,此时的陈止正默默观察着心中的签筒。
“增加了两点名望金液,大概是陈辅送钱的时候大肆宣扬,让不少人知道了,有了名望金液进账,但是颜色浑浊,怕不是什么好名声,这种名声效用比较差,往往事倍功半。”
对这些,陈止暂时也无力扭转,只能日后慢慢调整。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门外有了脚步声响起,陈停推开门走了进来。
“二哥,怎么样了?”陈息立刻就坐不住了。
陈停苦笑一声:“大伯没说怎么处置,也没提重建宅院的事,只是让大兄去见他。”
“没说让咱们在哪安顿么?”陈辅有些失望,但旋即精神一震,“愿意见大少爷了,这也是好事,大少爷,等会可千万不要再乱说话了,不如让二少爷……”他习惯性的要叮嘱两句,旋即想到陈止最近的表现,又有些迟疑。
另一边,陈停却当先说着:“大伯让大兄自己过去,其他人不得跟随。”
“这……”陈辅又担心起来了,“难道是追债人的事让大老爷不快,又要责罚少爷?这惩处才解除没多久……”
“辅叔,无需多虑,既然大伯能见我,就不会有问题,”陈止微微一笑,摆摆手说着,“况且大伯是家主,他做出的决定谁能反对?想太多也没用。定也,你在这里照顾一下,我先过去了。”
“定也”是陈停的字,他的年龄还不到取字到时候,但父亲陈迈去世的时候提前留下,私下里陈止等人也就经常以字称呼他了。
“大兄放心吧。”陈停点点头,一屋子的人目送陈止离开,各有念头,但总的还是担心。
陈止则在一名家仆的引领下,来到了后院的一处偏院。
陈家老大陈迟正在里面休息,这些天他内外忙碌,特地挑选了这么个僻静之处歇息。
等陈止走进院中屋,看到国字脸的陈迟正捧着一杯茶轻饮。
陈迟穿着孝服,依旧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度,他也不是跪坐,而是坐在椅子上——在这个时候也称胡椅,正式场合一般不会使用,但在世家大族中早就普及了,私下多是坐着椅子。
“见过大伯。”收回目光,陈止行了一礼。
“来了,先坐。”陈迟放下杯盏,指了指边上。
陈止沉吟了一下,也不客气,坐了下来。
紧接着,陈迟不再说话了,而是像第一次见到陈止一样,打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