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老人动作很麻利，左边炉灶上正在蒸馒头，右边则炒着菜，饭香弥漫，油咝咝的响，勾人食欲。</p>
相比较起来，程肃豪与魏超龙两人就笨拙了许多，多是干着体力活，端碗，端锅，不大的厨房里有他俩笨拙的身形显得有些多余，可即便如此，他俩依旧任劳任怨，不敢有任何不满。</p>
老人是背对着，屋里烟雾缭绕，所以陆寒也看不太清楚长相，这时，程颖快一步进入厨房，腻腻道：“爷爷，我来帮你。”</p>
爷爷？陆寒不免更加好奇，这老头居然是程颖的爷爷，也就是程肃豪的老爸，让他不禁对这人的身份充满疑惑。</p>
老人听是程颖跑来，立刻笑哈哈的转过身：“颖颖，怎么才来啊！你爹太笨了，快来帮我做饭。”这时陆寒也跟着程颖慢慢步入厨房，当他看清楚老人的面容后，身体一震，惊愕的怎么也说不出话来。</p>
老人也看到了陆寒，他虽然年纪大，但一双眼如夜鹰一般锐利，扫视着陆寒全身，如过电流。</p>
好像很熟悉似的，老人招呼着陆寒：“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帮忙。”说着立刻走到一旁掀开锅盖。</p>
陆寒看了眼程肃豪与魏超龙，俩人都很尴尬的站在原地，程肃豪冲陆寒努努嘴，示意他快去，陆寒心领神会，急忙走到老人身边帮他抬起锅盖。</p>
“去把菜洗洗，米淘了。”老人好像吩咐自己的孙子似的，一点不见外，反观陆寒，更是勤勤恳恳，闷声不吭的就蹲下开始洗菜。</p>
一旁炒菜的程颖也感到不对劲，不解爷爷怎么好像认识这个臭流氓？难道以前打过交道？不可能啊，自己爷爷军衔那么大，他一个小兵蛋子，怎么可能有什么交集。</p>
陆寒听话极了，洗菜，淘米，炒菜，盛饭，完全像是炊事班新来的小兵，什么活重干什么，什么活累就抢着干，一顿饭做下来，基本上都被他包了，连程颖也只是炒了两个小菜，陆寒这么卖力，让她更是好奇，这臭流氓今儿个怎么转性了？这么老实。</p>
陆寒自然是有苦说不出，因为这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国防部总信息部部长—程耿上将，他所执掌的总信息部，掌握着中国军部所有信息，任何级别的消息与情报都得经过他的手，没想到他居然住在这，还是程肃豪的父亲，这样说来，这一切都说得清了。</p>
试想一下，一个掌管全国最机密信息的人突然出现，那自己的一切信息自然不再是秘密，除非是他不想说，不然，全世界都会知道自己是“龙头”的特种兵。</p>
而陆寒之所以这么老实，一是这程耿军衔太大，上将，几乎像一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p>
二来呢，陆寒知道这老人是一个铁面无私的老顽固，他记得程耿是南海海军司令员出身，很得人心，很守法，自己以前被“龙头”派去南海做特种兵指导工作，为期半年，说通俗点就是帮程耿训练新兵蛋子，可最后因为手段太血腥，太狠辣，程耿护犊子心切，就不依，俩人就争执过，但最终谁也没讨到便宜，陆寒该怎么训还怎么训，半年时间一过，各走各的，自那之后，俩人谁也没见过谁。</p>
能在这里见面，打死陆寒都不会想到，而且看他现在这样，好像是过着清闲的养老生活，难道是退了？心里虽然好奇，但怎么着他也不会问，这些东西，还是咽肚子里比较好。</p>
一顿饭做了两个小时，中午十二点整，五个人一齐围坐在餐桌旁，像一家人聚会似的，有说有笑的开始吃饭。</p>
程颖离程耿最近，看来爷孙俩关系很好，程耿一个劲夸程颖懂事，菜也好吃，而程肃豪与魏超龙也是笑呵呵的互相夹菜敬酒，四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p>
这可苦了陆寒，拿着筷子不敢夹菜，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坐在对面，郁闷极了，丫的自己辛苦做了一桌子菜，只能看不能吃，各种心酸啊。</p>
程颖象征性的吃了一口陆寒做的藕肉，藕片甜脆，肉馅劲道，甜中带香，很好吃，不免飞了眼对面的陆寒，心说这臭流氓居然还会做饭，看来还不是一无是处。</p>
老爷子这时心血来潮，突然打开一瓶放在身边的茅台，顿时国酿的醇香弥漫在屋内，他在给自己满上一杯后，突然将酒瓶递给陆寒：“你开车没？”</p>
“没……没有。”陆寒忙接过，给自己满上一杯，就见程耿举起杯子，一饮而尽。</p>
陆寒能说什么，直接干了，要说这茅台还真是好酒，口味幽雅细腻，酒体丰满醇厚，回味悠长，唇齿留香。</p>
“陆寒，算算时间，我们有多长时间没见了？”此话一出，旁人立刻停止碗筷，好奇的望向陆寒。后者苦笑道：“差不多……六……六年。”</p>
程耿点点头，把玩着手中的杯子，陆寒心领神会，立刻抱着酒瓶为其倒满，期间程颖一直用眼神阻止，但陆寒压根没理会，开玩笑，现在正是讨好巴结的机会，哪能不喝酒。</p>
俗话说得好，男人不喝酒，谈啥啥没有。</p>
程耿小酌一口，回味着甘醇的液体，咕噜一声喝下后，他咂咂嘴：“陆寒，我听说你被开除了军籍，是有这回事吧？”</p>
“……是。”陆寒慢慢坐下，表情很尴尬，被上将这样问，让他感觉脸上无光。</p>
程耿则没什么，继续说：“我记得你在龙头是做到小队长一职了，怎么会无缘无故被开除了呢？发生了什么事？”</p>
陆寒一愣，立刻反问：“您……您不知道？”</p>
“我该知道吗？”程耿摊开两手，表情很无辜，乐呵呵样子人畜无害。</p>
这可让陆寒大跌眼镜，自己被开除军籍的消息居然连国防部总信息部的部长都不知道，这怎么可能？究竟是谁将消息压下来的？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吗？</p>
程耿忽然凑近些：“陆寒，能说说吗？”</p>
陆寒缓缓抬起头，四人都好奇的看向自己，眼中充满着疑惑，尤其是程颖与程耿，爷孙俩人一瞬不瞬的目光让他几乎难以直视。</p>
陆寒心里反复挣扎后，才喃喃说道：“我……我医死了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