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自己师父佩剑落入院中已经过去三天,这柄剑闹出的动静可不小,惊动了整个剑阁。因为自己约束在身,少年本想让自己师妹将剑收起来再从长计议。可李越婷使出吃奶的力气,小脸儿憋得通红,愣是挪不动那剑一丝一毫。
前两日不断有剑阁弟子来试剑院想要试着拔剑,反正也拦不住,洛秋笙索性就数起人数来。总共有大概两百三十多名弟子前来尝试,无一人可挪动佩剑。
有内门供奉和友人打赌,也来拔剑。可以他一品高手的内力,长剑依是卡在缝中,纹丝不动。而那名供奉所站之地的青石板,都碎成渣子了
后来那位经常找自己解闷儿的黑发老爷爷得知此事,连忙跑过来把所有人都撵跑了,一场闹剧才算是到了结尾。只不过那老爷爷这几天跟自己下棋时总是心不在焉,老是瞪着师父的佩剑怔怔出神也不在乎输赢了,看那佩剑跟看宝似的
今日少年甚是高兴,收到了师叔的信件,信中说道两日之内便可到家。信中还说师父打架打赢了,看师叔那愈发飘扬的笔迹,想得到他写此信之时心情必是愉快至极。
而院子里那把剑,师叔也解释到了,说是师父找回了以前的剑,就用不到那柄了所以他就让它飞越万里来找自己。
秋笙有三分高兴,七分疑惑。高兴的是师父终于给自己搞了把心心念念的剑,虽说是他老人家用过的,但也无妨。疑惑的是,难道师父真是个绝世高手?身在天狼城,可御剑千里。
既然搞不明白,少年干脆就不想了。师妹这两天馋馄饨,自己给她从仙归阁买的她不吃,嚷着要吃路边儿老王的。拗不过她,正好今天去钱庄取钱,洛秋笙就带着师妹出来吃那碗她老念叨着的”老王馄饨“。
少年找到小摊儿,和少女找了张椅子坐下。小摊儿不大,就四张桌子,可生意确极好,排着长长的大队。
老板‘老王’是个面容和蔼的汉子,膀大腰圆,却给人一种极为亲切的感觉。
少年看了看简陋的菜单,东西都不贵,堪称物美价廉。桌上还有老板自己家炸的辣椒油,自家酿的陈醋和酱油,和一些调味品。瞟了眼邻桌点的菜,倒是很有食欲。
”老板,麻烦来两碗牛肉馄饨。再来一碟凉拌豆腐干儿,一碟凉拌海带。”洛秋笙对着忙碌的老王喊道,后者笑着回应了声‘好嘞’。
很快,菜就端了上来。上菜的是老王的闺女,也就十三四岁,帮自己爹过来打杂,生得倒是有两分姿色。
洛秋笙笑着接过饭菜,人家姑娘没看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孩子,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一边的李越婷不知为何冷哼一声,狠狠拽了下少年的衣角。
一向搞不懂自己师妹脾气的秋笙挠了挠脑袋,也只能无奈地笑了下。
这馄饨,一定要趁热吃。洛秋笙夹起了一个,直接一口吞下。滚烫的汤汁在嘴中流淌,少年痛的直吸气,可疼痛过后确是极致的舒爽和鲜美。老板很良心,馄饨皮薄肉多,而且不知在馅儿里放了什么,味道格外鲜香。
李越婷口味极其独特,嗜辣如命,嗅了嗅装辣椒油的瓶子,随即埋头往自己那碗里加辣椒。少年早已见怪不怪,给师妹夹了一筷子豆腐干儿,便继续吃自己那碗馄饨。
看到已然浮满红油的汤水,李越婷吃了一口馄饨,又擓了勺汤喝,满意地点了点头。
少年从怀中摸出从书房中新找的“恭散集”,就着这路边摊儿的馄饨,读得津津有味儿。
“滔滔大江,辽辽长空。悲悲秋风,凄凄而笙。”洛秋笙读到这句不禁嘟囔了出来,总感这句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却又说不出来在哪里看过或是听过。
“敢问这位公子可是在读“恭散集”?”一个温和的声音略显突兀地从一旁传来,秋笙抬头看去。见有一书生打扮的俊秀青年人和一负剑少年在桌子一侧出现。
“先生知道这“恭散集”?”洛秋笙抱拳道。
书生打扮的青年人淡淡地笑了笑:“在下年少时曾读过,此书乃是收录了那大梁国士-第五恭生平所著的著名诗集,故而称为‘恭散集’。”
书生笑着长叹一声,回忆道:“当年在下也曾对这本诗册爱不释手,字字行行都流淌着天狼居士气吞山河之势,可称奇书一本。”
见对方是读书人,洛秋笙恭敬地再次抱拳行礼道:“先生大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