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纲再也忍耐不住了，一把跳起来指着晏懿大骂：“混蛋，我们在前线战场流血拼命，你们却用自己兄弟的命换来苟且偷生？”</p>
“你知道在战场上辱骂长官是怎么罪名？”晏懿冷冷地问。</p>
阿纲当然知道。</p>
但是他不能死，他还有和一众兄弟的约定没有完成。</p>
蒙恬看着山下的厮杀，心中有些不解，说：“面对我的万骑精兵，晏懿竟然只派了两千名步兵阻挡，这也太小看我们秦国的实力了。”</p>
“他这样做，只有一个目的。”王翦看着战场，目光一刻没有离开过。</p>
“难道，他想出奇制胜？”</p>
“恰恰相反，这是一步死棋。为了保住主将，牺牲其他的棋子。”</p>
蒙恬有些吃惊，随即变成讥讽：“他们的主将为了自保，居然会这样做？”</p>
他突然对这两千个燕国士兵有些好奇。</p>
蒙恬下令停止进攻，单人单骑来到燕军之前。</p>
“被彻底包围，两天两夜都没休息过，兄弟也死的死，伤的伤，你们已经死定了。但是，如果你们投降的话，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p>
“投降？”大铁锤咀嚼着两个字，脸上尽是不屑的神色。</p>
“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p>
“燕国没有这两个字。”大铁锤怒目相对，恨恨地说。</p>
“这就是你的回答？”蒙恬打量着大铁锤，似乎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你难道不为跟着你的这些兄弟想想，也让他们白白送死？”</p>
大铁锤心中一震，看着眼前残存的几百兄弟，两天两夜以来不眠不休，他们已经到了极限了。</p>
然而，这只不过是刹那间而已，大铁锤的心一横，转过身，说：“他们都是燕国的男人，我了解我的兄弟。我在山上等着，你们可以随时进攻。”</p>
蒙恬看着大铁锤的背影，哼了一声，说：“我的话你听不进，不过有一个人的话，或许你该听听。”</p>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大哥。”</p>
大铁锤心头一震，回过身来，见阿纲手脚都被上了铁链，被两个秦军押着过来。</p>
“我说过我会回来的。”阿纲看着大铁锤，目光中平静如水。</p>
他在晏懿手下的包围中跳下山崖，逃过了他们的追杀，却遇上了秦军，被他们抓住。</p>
“阿纲，怎么回事？”</p>
“大哥，我答应过你，一定会在天亮之前回来的，我回来了。”</p>
“你不是去搬援兵了吗？”</p>
阿纲苦笑一声，说：“你真的认为晏懿会派兵来援救我们？从一开始，我们就是被他利用报复的棋子，不止是晏懿，而是整个燕国。这其中还包括我们为之卖命，高高在上的，我们燕国尊贵的大王！”</p>
“住口，你别忘了，你是燕国人！”</p>
“他们永远都不会来救我们，我们的大王，他不会在乎我们的死活的，他为了求和，连太子殿下的性命都可以用来交换！”</p>
“你说什么？”大铁锤头脑一阵轰鸣，他不敢相信，竟然有连自己儿子的命都可以舍弃的国王。</p>
“抛弃自己的士兵，看着他们浴血奋战，自己却逃之夭夭？”阿纲说到这里已经是心灰意冷，“大哥，我们被抛弃了……”</p>
大铁锤的头脑一片空白，直到听到鼓声四起。</p>
秦军已经列好了阵势，准备进攻。</p>
“你们已经没有选择了。”蒙恬指着大铁锤说。</p>
“我的决定不会改变。”大铁锤说。</p>
“还在期待永远不会发生的奇迹吗？你们真是可笑，也很可怜。”蒙恬看着跟前的阿纲，问：“你也要跟着你的大哥，为燕国白白送死？”</p>
阿纲摇摇头，说：“我的决定和我大哥的不同。”</p>
蒙恬轻笑一声，说：“总算燕国也有……”</p>
话未说完，一个人影窜起，纵身一跃来到蒙恬身后，正坐在马背之上。</p>
阿纲盘起手中铁链，正要绞住蒙恬的喉咙，忽然觉得小腹一凉，蒙恬已经倒转长剑，从小腹刺入，直透背脊。</p>
“生在燕国是上天决定的，但是……与大哥做决定，是我自己的决定！”</p>
“很感人！”蒙恬说罢，抽出长剑，阿纲摔了下来，殷的鲜血染上雪地，刺眼至极。</p>
（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