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法医也是天天和尸体打交道的人,他们或多或少都见过一些特别可怕的事情。
能从一个老法医的嘴里,听到“邪乎得没边”这样的评价,也是没谁了。
我也点了一根烟压压惊,问老法医到底邪乎在什么地方。
他抬头望了我一眼,突然苦笑起来:这人,死了好久了。
“没死好久啊,大概就死了半个小时。”我没听明白法医话里的意思,老实回答。
法医轻蔑的笑了一声,戳了戳我的胸口,说我太嫩了。
他说马卫东死了很久的意思是,马卫东应该死了有整整一天了。
整整一天?可能吗?
法医说绝对有一天,因为他刚才检查马卫东尸体的时候,发现了大面积的尸斑。
尸斑的颜色已经从黄色开始慢慢漂白了。
这是尸体开始腐烂的信号。
而马卫东死了有一天。
那是不是说……是不是说马卫东来我家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我还以为他的死,就是因为快要说出那个老头的相貌呢,原来他早就死了。
木秧歌还怕我不相信老法医的话,专门给我介绍,说这是他们重案组的专家,三十年经验的老专家了,对尸体释放出来的信号,检查得尤其准确。
我不是不相信老法医的专业素养,只是我觉得这事太骇人听闻了,一个跟我们说了好久的话,装了好久怂的家伙,原来是一个死了一天的人?
这太科幻了吧?
老法医说这算什么,他说马卫东身上还有一点,特别特别的玄乎,比起刚才说的那个,要玄乎十倍。
我和木秧歌都望着老法医。
老法医迷瞪着小眼睛,一字一顿的说:这……人……是……缝……起……来……的。
这人是缝起来的?什么意思?
老法医解释,说马卫东的双手双脚、脑袋,都是缝在身子上的。
正是因为缝的,所以不结实,我一拉,就散架了。
卧槽!不是吧?
我想起一个人的四肢和脑袋都是缝起来的,甚至带着密密麻麻的针眼,我吐的心思都有了。
而木秧歌已经去吐了。
等送走了警察局的人,我和木秧歌都有点疲倦,都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特么的,还以为马卫东是我们调查鬼饵事件的突破口,现在想来,不过是“鬼饵”幕后人的挑衅之作!
控制一个已经死了一天的、四肢脑袋都是缝上去的活死人过来给我带个口信--答应了的事情就不能反悔,要有契约精神,明天去公司报道,给刑老板送货。
“这个刑老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啊?花了这么大的手笔,就是要让我去给他送货?”
我歇斯底里的怒吼。
这些事情,都快把我给折腾疯了。
“当然是大手笔了,人皮稻草都用上了。”
在我快要疯掉的时候,余大爷推开了门。
我问余大爷什么叫人皮稻草。
余大爷说,这是茅山术里面的一种邪法。
把一个人杀掉之后,剖开了肚皮,往里面塞进去一大包稻草。
这些稻草也不是普通的稻草,都是种植在坟地里的稻草,带着强烈的邪气。
稻草塞进去之后,缝上肚皮,念一种茅山的咒语,就能控制这个人。
而这个人,也叫“人皮稻草”。
余大爷说,幕后的那个人会催眠术,也就是摄魂术,他如果只是单纯的想控制住马卫东,压根都不需要把他制作成人皮稻草。
之所以把马卫东制作成人皮稻草,恐吓的意味更加浓烈。
意思是我再耍那种“假装有病推托送货”的事情,他就让我的下场和马卫东一样惨!
这个狗杂碎,我一拳砸在了墙上。
余大爷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亮子,这次你真的躲不过了,那正主都送出了催眠的阎罗了,你想躲,确实躲不过去。
余大爷还告诉我:你呀想破掉你的命煞,很简单,要找到谁给你下的鬼饵,找到了就好办,找不到,登天也难办。
我这次已经没有退路了,明天去送货,去就去,我得去找一找算命先生风补影,让他教我怎么做。
毕竟上次风补影说有办法帮我破掉鬼饵。
我怕实在被鬼饵和鬼饵幕后的人折腾疯了。
木秧歌也跟我商量好了,等送货有时间了,一定陪我去调查调查刑老板。
余大爷则说:我劝你们最好别去,这刑老板,古怪得很,你们去了,死得更快。
木秧歌才不听余大爷的,瞪了余大爷一眼,转身出门。
晚上,我叔叔兴高采烈的回来,说已经联系好了货车买家,一口价三十万。
我们的车六十万买的,正规出手的话,可能二十万顶天了,能卖三十万,真是不得了的好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