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顶一滴泉水正好滴到脖子上。()石玥一个机灵就醒了起来,起身时发现银灼还在睡觉,又吧唧了几下嘴朝洞外走去。
外面是一个较大的水洼,因为连续下了两天的大暴雨,里面的积水都漫过边沿流成了小溪。石玥对着水洼看了看,里面映出的人影依旧有着一颗奇怪的脑袋,头顶上的一对犄角真是越来越夸张了,竟然能象梅花鹿一样开了花。
再多看了两眼,她又郁闷至极的别过头去,趁着银灼还未醒来,先就着清凉的流水把脏稀稀的脸又清洗了一遍,洗完之后又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的将头低了下来。
头上的小角已经十分脏了,乱糟糟的头发胡乱的缠在上面,可是经过这几日的挣扎与无限尝试,石玥已经对它彻底死了心,这两个犄角已经大到仅仅用头发是包不住的地步了。
边洗边陷入了回忆,记得上次银灼醒来时说过什么来着?对了,他说这对小角只要再化形一次就可以收回去。可是为什么非要化形才能收,他又不肯说明原因。
听他的语气似乎知道些什么,可是每当自己兴匆匆的跑去问时。他却总是故做神秘的转移话题,如此反复几次,就算石玥再有耐性也快压抑不住揍他的冲动了。
好不容易洗干净犄角,一头长发也已经湿漉漉的贴在身上,见自己残破不堪的小袍被一道浸湿,石玥干脆将头发胡乱的撸到耳后,朝着前几天发现的山泉湖跑去。
这几天银灼时睡时醒,而且醒过来的时间绝对比沉睡要少得多,石玥已经学会了自我打发时间,这附近的水源和鸟兽来去的地方她已经摸了个遍。记得头几天因为失血过去,她曾忍饥挨饿的同几只散步的草獾大眼瞪小眼,等好不容易恢复体力了,她立刻就去报复的将它们弄了个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所以等山泉湖终于出现在视野时,石玥已经迫不及待的一头扎了进去,泉水清澈冰凉,所有的不快与疲乏立刻一扫而尽。绕着湖面游了几圈,趁着没人,她又开始了例行的尝试。
前几日的一幕仿若一场大梦,那种腾飞于空的感觉仿佛还在脚边,石玥试着从湖岸站了起来,屏息凝神,认准了方向的朝着湖面踏去,没想到才走一步就踏了个空,扑嗵一声栽了进去。
该死,这东西竟然还是有机率的!
摸了把脸钻出水面,石玥不死心的又尝试了几次。可是结果还是一样,那种应该出现的祥云始终没有再见,就像是统统蒸发上了天。
说到天,石玥又浮在水面朝上看去,天空的朵朵白云依旧是那么的洁白,从未污染过纯净天空是那么的和谐美好,可是同样在这片天空之下的玄镜又是怎样了呢?
想到那夜情急之下所说的话,玄镜哀伤的表情依然历历在目,每次石玥想要努力忘记他时,他却又如同生了根般的冒了出来。
若是早知道银灼没有死,她还会那样对他说吗?
会与不会她不知道,因为这种假设来得实在太晚了,她不可能再返回那个夜晚去同他解释。不过银灼能够大难不死确实是大出她的意外,记得那日带着他找到这个山洞时,他已经是没什么呼吸了。
玄镜的血毒真可谓是万毒之王,好在他最后说的话没有骗自己,以毒攻毒真的是唯一的救命之法,而那所谓的同等剧毒其实并不难找,随便从她身上划道口子流出来就是。只是因为银灼当时的样子真的惨不忍睹,所以她也不要命的将血水淋在他的脸上,直到自己失血过多昏死过去。才意识到淋过头了。
好在银灼还是救活了,据他后来所说,他醒来时自己正满脸苍白的半躺在他的腿上,一对硕大的犄角就像是妖怪附身,差点能将他活活吓死回去。
石玥没他那么夸张,但是她却很想说自己当时也被他血淋淋的给模样吓到了,那双妖异的银瞳再配上那种血流满面的模样,真是说有多妖孽就有多妖孽,说有多骇人就有多骇人。
又在水里泡了一会,石玥才想起这个时候银灼差不多要醒了,若是醒来看不到自己,他一定又会唠唠叨叨的说个不停,当然了,他说的范围绝不超过吃的和喝的为什么没有准备好之类,想到这里,她又赶紧慌慌张张的爬上了岸。
心中有了所想,这回程的速度也快了许多,一路上石玥都是选择的轻功穿梭,一边为自己的修为大进惊诧不已,一边又在那里缅怀着犹如昙花一现的腾云。
眼看着山洞就在眼前,石玥赶紧放慢脚步往回走去,心知自己的焦急绝不能让他看见,所以等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了,才越过虚掩的石门朝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