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看时,进来的是一个约十一二岁的少年人,头上两条发髻,一对眼睛闪如明星,右脸上带着个浅浅的梨涡,又是让人觉得很是温婉。他掂了掂手中的竹篮,一眼看到谢天磊,道:“天磊哥哥来了啊,正好我今天采了些蘑菇,给你尝尝。”又瞟了眼无玉和司空玫,奇道:“你们是谁,怎么擅自进来了?不怕我师父大棍打你们出去啊?”谢天磊道:“是易伯伯让了他们进来的。”
“是吗?”他笑了笑,说:“这两个是你朋友吧,天磊哥哥?”谢天磊点头,道:“这位是无玉,是我师父,这是司空玫。”风机儿看着无玉,道:“他?你师父?”显然他并不相信。
司空玫低声笑道:“看吧,一个孩子都看得出来你不是个当别人师父的料,所以,你还是省省吧。”无玉道:“你以为我想?是天磊,他非得这样,唉,都怪我,一时大意答应了他。”司空玫道:“还不怪你么?肯定又在他面前吹嘘自己多么多么厉害,是也不是?”无玉将头一扭。
“看,我说中了吧?”司空玫‘嘤’笑。
谢天磊道:“人不可貌相,虽然我师父看着年轻。”无玉打断道:“我本来就年轻……”“好,好。”谢天磊道:“我这无玉师父年纪小,但是武功很高。”风机儿笑道:“有我师父武功高吗?”
“这……”谢天磊也不好说话了。无玉和司空玫尽是无语,想不到他问话这么刁钻。谢天磊微笑道:“风机儿,你这小子,总是要和我讨两句嘴上利索。”风机儿吐了吐舌头,道:“什么嘴上利索,师父从来不教人武功,我怎么知道他武功怎么样?”
司空玫讶道:“风机儿,你师父为何不教你武功?”风机儿笑道:“司空姐姐,我不知道。”突然门又被推开,易戕走了进来,道:“你姓司空?”司空玫回头微笑行礼道:“易前辈没有说错,小女子司空玫,家父……”
“司空登武么?”他淡淡说道。司空玫道:“难道前辈认识家父?”易戕道:“与他见过两面,认识也不至于,这个人,可好的很呐。”司空玫道:“如何好法?”易戕道:“喜怒不形于色,爱恨不察于表,似是无意,却又能够小中取大,的确是个人物。”无玉道:“既然他知道你你身份,冲这个也得卖你点面子吧?”司空玫嗟道:“你懂什么?事情还不确定,这个人脾气古怪的很。”
果不其然,易戕沉默一会儿后,又道:“风机儿,送客吧。”谢天磊道:“易伯伯,别……您这又是干什么?”易戕道:“小子,你以后也休得往我这儿来了,虽说我与你父相识,但我有我的规矩,今日你带人到这儿来,已经是坏了规矩。”
无玉道:“你都叫我们进屋了,来者是客,你这做主人的,如何能这样?”易戕冷笑道:“客人?哪里来的客人?”无玉怒道:“你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们三个不是人吗?”风机儿道:“师父可没这么说,只是说他不欢迎你们,可别惹我师父生气了啊。”
司空玫表情仍然淡定,易戕冷瞧她一眼,她丝毫不避让。易戕说道:“你也不必费什么心思了,若是她找到我才会让她痛苦一辈子,我宁愿再也不见她。”司空玫讥讽道:“好狠心的人呐,你可知道她寻找了你多少年?”
对于这件往事,现在似乎只有他们两个听得明白。
易戕淡淡道:“我如何不知,大约也有十三年了吧。”司空玫道:“你心安理得的这里,听着我给你说她的辛苦,说她的饱经风霜,她为了某个并不愿意见她的男人,抛开家里亲人朋友,独身闯荡江湖十多年。而他此时知道了,却还是让她一直在外面漫无目的寻找。可悲可怜,可叹!”易戕道:“这又如何?是她自己愿意的,与我何干?”
无玉和谢天磊听明白了,无玉怒道:“你这人怎么如此不懂得人情冷暖,虽然小玫口中说的女人是自愿的,但她找你这么久,只身江湖漂泊,我一个男人都觉得苦,她一个女子,肯定吃了更多苦头。”说时候,竟咬牙切齿起来,拳头也不禁握紧。司空玫牵了牵无玉的衣角,道:“你瞎掺和什么呀?与你何干?”无玉道:“听你说的那么可怜,这个易戕实在太可恨了,老不死的老东西。”司空玫被他逗笑了,小声道:“你可别骂别人,让我说,你别插口,不然坏事了就得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