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好久,黄伟清才吞吞吐吐地道:“我……我是,是……”不知为何,看着无月那冷冷的神色,他有些说不出。“我,我是,为了看。”他再次看了无月一眼,还未等他说完,无修道:“你是为了我三师姐来的吧?”黄伟清感激的点点头。
“哈哈,这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无心笑道:“你喜欢无月是不是?”黄伟清肯定的点点头,道:“自从昨日第一眼见到时候,我便喜欢上了无月姑娘,昨日我是夜不能寐。”众人看去,果然他眼圈处有些泛红,应该是不假的。无月冷道:“黄伟清,你就别纠缠了,我不喜欢你。”
黄伟清道:“你,我只想跟着你,我……”无云问道:“你跟着我们干什么?”无心笑道:“你喜欢她什么?”黄伟清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见了就喜欢。”心道:是一见钟情。当我第一眼见到时候,我就觉得我的心沉入了她的心海里面,不可自拔,那种感觉……感觉,又刺激兴奋,还带着酸涩。那种感觉,我就只想跟着她,不管如何,不管什么都阻止不了我,我,我想问问,无月姑娘,我能跟你一起走么?不管去哪里,我都会跟着去,不管有什么,我都只想跟你在一起。
这一段话,他是不敢说出来的,怕无月着恼。
无心心道:一见钟情么?这个黄伟清还真是有些痴痴的,不过这也是真性情,看他样子,应该是真的,师父说过了无月还得去南海寻她的亲人,我也得回到大成国,不若就此撮合他们两人。不过转念一想,还是有些不妥,感情这事还是得看无月自己决定的。
无云撇起嘴角,道:“黄公子,你可真会说啊,如果我是三师妹,恐怕我都要跟你走了。”
“二师兄,你乱说什么!”无月冷道。无修对无月道:“师姐,我觉得黄公子是真心的。”无月喝道:“我不喜欢他。”黄伟清道:“不碍事不碍事,我只想认识认识各位,任伯伯和程大叔都知道我特别喜欢交朋友。”
无修道:“好,来,黄公子,昨日喝的不痛快,今日我们再喝吧。”黄伟清站起来,豪情万丈似的,道:“可以,今日有幸结识各位,不醉不归。”他连喝好几杯,立马就脸红上头了。
无心举起杯子道:“来,我敬你一杯。”
黄伟清扑跌跌的,程东山急忙扶住,他回礼道:“你是大师兄,该是我敬你。”他晕晕乎乎的,无心微笑,也没在意他怎么称呼,看起来,他真的不怎么会喝酒。无云好笑道:“才这几杯,还不醉不归?没用!”
这时,无月却冷冷的道:“喝酒是什么好事么?”以前在无为山时候,田余风收藏了不少好酒,时常叫他们三个来品尝,久而久之,三人酒量都不一般,尤其是无云,少年时候是生活在一个天气特别冷的地方,所以以前一个人游荡时候就去酒坊偷酒喝,后来差点被人打死,蓝兰儿见他可怜,和田余风就将他带上了无为山,学些本事,以后也不至于流落街头。
在山上时候,无云还经常鼓捣她们两个女孩子喝,无月先上了当,被呛了个半死,不过后来喝着喝着就习惯了,不过她一直也护着无雪不让她去喝。
这黄伟清喝醉了倒也没说什么胡话,只是咕咕叫唤,口里唱着:临难大荒兮,时逢……初雨。五谷不收,风雨惶惶,察乎兮天之大难,徒争无利,警觉兮人之戚戚,奈何奈何。吾挥毫也好,执剑亦罢,忽荒疏,空叹浮沉。”
停了一会儿,继续道:“天行健,万物生灵行之以苟,天地乾宇作之非全。吾喜之奈何?悲之奈何?不悲不喜,又为之奈何?天地自苍凉,骤风伴急雨。何时?为生民开土立命,换万世太平……”
无云道:“他这叽里咕噜说些什么呢?”任无锋道:“这就是他作的《荒雨疏》,五年前南部有个叫做里国的国家时逢大旱,加上那里国主昏庸,严苛重税,百姓颠沛流离,状况凄惨。恰逢他和黄城主经过,回来之后,我们这里又下起了小雨,心有感慨,恨自己没有能力去管一管,就作了这首词。”
无心叹气道:“悲天悯人,人间疾苦,的确不错。”
程东山道:“那时候他才十五岁,好求歹求黄城主取了很多物资,去送给里国的灾民,虽然远水救不了近火,但这件事情也是一美谈,里国又不少人都知道这首《荒雨疏》。”
无修道:“想不到黄公子还有这等心思,我现在对他改观了,之前还一直以为他只是个谈吐不凡的浪荡子弟。”无月道:“我也看不出来。”程东山扶住他,道:“他醉的很了,想不到他一直在凡人酒楼玩,却经不得酒,当真也是奇事。我先让他休息休息。”
程东山带着他下去,任无锋又向几人敬了起来,无云倒是豪气,别人喝一杯,他都三杯下肚了。无心和无修也喝,互相交谈。
无月呆呆坐着,一对大眼睛不知看向哪里,时不时瞧一瞧无心,心里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
第二日,先送了无雪和腾玉玉上了去来源城的马车,任无锋也做了去无缺山的路程安排,自不在话下。黄伟清也在此歇了一夜,第二日说好奇,也要跟着众人去,只好也由了他。无修也将住在附近客栈的黄三叫上了,一行十个人,两个车夫,分坐两辆马车,直接往无缺山方向去了。
翠竹林,下午时分,周素素也带着嫪婷婷,古丽,谭梅一起出发了。令飞雪和梁晓清一起送别,无玉暂时还不能动,也没出来,钟芳昨夜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其他的天流山,名剑谷,缘空庙也各自派了弟子出发。
令飞雪要检查一下翠竹林的状况,一个下午都在巡查,梁晓清则是一直在无玉休息的竹屋前刻木头。
“这是师父。”她指着一个小木偶道。“这是师叔。”她看着第二个木偶笑道。
依次过去,还有五个木偶,分别都是她的师姐。“还有。”她手里还有个没有刻脸的木偶:“这个呢?刻谁好呢?”想了一会儿,向屋里一瞥,道:“就刻那个傻家伙好了。”
“咳咳,什么傻家伙啊?”身后声音传来:“笨丫头,你说谁是傻家伙呢?”
梁晓清向后望去,道:“你怎么起来了?你能动了?”无玉扶着竹门,道:“我听见有人骂我,自然能够起来了。”
“你是不是又想受点伤?”梁晓清蓦的站起来,走了过去,一把提住无玉的肩头,喝道:“看来你还是不老实,和我顶嘴,现在师父师姐她们都不在,我可要好好整治整治你了。”
无玉向后一缩,道:“你要干什么?”
梁晓清一嘻,道:“你知道的。”她手里略微一用力,无玉只觉得骨头酥麻,急忙喊道:“放开,痛……痛。”身体向下弯去,牙齿咬的滋滋作响。梁晓清笑道:“快喊一声‘好姐姐饶了我’,不然我可不放了啊。”无玉喊道:“我是个病人,还有伤在身,你怎么能这样?”
梁晓清道:“你喊是不喊?不喊我可就再来了啊。”她手掌连着在无玉腰肋间打几下,无玉便觉得身上奇痒无比,差点跳了起来。
“你干了什么?”
梁晓清道:“这可是田师叔教我的,专门用来整像你这样跟我作对的人。”无玉喊道:“你个无礼的野蛮女人,你,你,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梁晓清一惊,似是有些怒,道:“你从哪里学来的狗屁不通的拽文?本姑娘是什么野蛮女子?”无玉道:“我有伤在身,没缘由的你还要来整我,这不是野蛮是什么?”梁晓清道:“你还说没来由?你刚才骂我笨?”她心里很不服气,以前钟芳教她们念书时候,总是夸她聪明,而且她练剑天赋也很高,就连剑法最好的周素素也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