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哥哥。快醒醒。”田余风恍恍惚惚,听到有人唤他,此时他睡得正香,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蓝兰儿。“恩?”田余风起身,问道:“我这是怎么了?”蓝兰儿道:“你昨日在这里饮酒,醉了就在房顶上睡了一夜,若不是小二哥眼尖,我恐怕都找不到你哩,你干嘛喝这么醉?”田余风喊道:“我大哥呢?”“大哥,什么大哥?我几时也没听说过你在北大陆有个大哥啊?你不会还没醒吧,怎么变得糊里糊涂的了。”
拍拍脑袋,田余风喃道:“不会呀,难道是梦?怎么可能呢,梦不会这么真实啊。”现在他嘴里还残留着清平江那股酒香味,觉得应该不是梦。“呀,”蓝兰儿突然惊道:“风哥哥,这里有一张纸。上面有字。”蓝兰儿看他起来,一张纸掉落下来,仔细看去,纸上还写得有字。田余风拿住纸,突然又感到脑袋一昏,将它递给蓝兰儿。忙道:“兰儿,你帮我念念。”
蓝兰儿轻声念了起来:“‘吾弟田……’”她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听完,田余风如释重负般的道:“看来是真的,我说怎么可能是一场梦呢?”
“风哥哥,这上官折是谁啊?”田余风摇摇头,道:“昨日我和他偶然遇到,感到意气相投,所以拜为兄弟。”蓝兰儿担忧地道:“他是谁你都不知道,怎么能和他拜把子呢?万一他想害你呢。”田余风笑道:“兰儿,做人计较那么多干什么,况且我们到北大陆才多久,谁认识我们?更何况我们有什么让别人图的?”蓝兰儿点头,觉得他说的也在理,两人要财没财,又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物,别人何必使劲往你身上贴?
“好了,快点下去吧,我们去吃早餐。”“好。”田余风点点头,他也感到肚里有些饿了。
“沈长老,那两个小贼,逃,逃跑了。”孔四低着头向沈妙报告道,此时他们一行人都是浑身酸麻,全赖田余风昨日的点穴功夫。沈妙沉声问道:“怎么回事?是谁救了他们。”孔四惶惶道:“没人放他们走,那个小子,他的武功,好厉害,就这么一晃,我们眼睛全花了,然后就不省人事了。”其他人连连附和。沈妙皱眉,道:“有这等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孔四道:“小人们也不知。”众人连连点头,昨日之事实在可怕,现在想起来,他们还心有余悸。沈妙点点头,道:“你们先下去,这件事情我自会料理。”“恩。”孔四点头,带着他的手下下去。
“难道这小子另有身份,昨天可没见他有这等功夫?”突然,他惊觉道:“他是故意让我们抓住,然后趁机见一见法子通,不过,不对啊,我还从未见过北大陆有此人。”想了许久,但实在也想不到田余风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昨日法子通叫两人回去也不知道是否有什么深意,不过他对于田余风为何不下杀手,放这些人回来,也是想不通的。
……
晚上,两人聊了一会天,等到蓝兰儿困了去睡觉,田余风一个人出去了,他又得去一趟聚海阁,虽然救出法子通是难上加难,但他得把田狼救出来。按照他的猜测,法子通应该是被软禁了起来,而田狼等人也肯定被聚海阁扣押了,如果能够救出田狼,后面再救法子通就容易多了。
夜幕渐浓,街上此人已看不到什么行人,连虫鸣狗吠之声也已经稀少,田余风一袭蓝色长衣,飞速的朝着聚海阁掠去,只留下一阵虚影,此时,他的游天步已经略有小成,一步踏出,如同飞跃一般,常人需要走出数十步,虽然比不上重破天,但也相差不远,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学东西特别快。
一路朝聚海阁去,翻过围墙,传来袭袭海浪拍石声,在聚海阁另一边,便是一片汪洋。“不好。”田余风定眼瞧去,前面还有一队人马巡逻,比上次看见还多,他连忙隐去身形,静静等待。这时已经快到子时,田余风俯在墙上观望,这里竟然还有三队人马来回巡逻,以聚海楼为中心,每过三分之一刻就会有一队人经过,暗道:这可不太好办啊,千万不能让他们发现。不过他现在可以肯定的是,田狼他们不在聚海楼。
“本来看看有没有机会将法先生弄出来,现在看来还是没有机会,这聚海楼防卫太严密了。”田余风暗道:“我还是得先去救田狼大哥。”说罢,便往另一处飞掠而去,身形灵动,一点都没有惊动护卫聚海楼的三队人马。过了两座厅堂,看来是聚海阁议事的地方,布置都甚为华丽,田余风看到此,不禁摇头暗想这聚海阁真是有钱,光是那聚海楼都有三十多层,还只是刘长一个人的住所,这两座厅堂布置也这么好,不过想回来,那北海明珠到底是什么神物,聚海阁这等财富都要费尽心机得到它,定然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或许,这聚海阁的财富和它比起来也是不值一提的。
“恩?这里是?”田余风边走边看,现在这里就相对安静许多,刚才他经过一个地方,那里一排屋子,灯火辉煌,吵吵闹闹,想来是聚海阁众人玩乐的地方。继续往北走,又越过一道高墙,看去,再往里是一道大石墙,墙下一道铁门,四周严严实实,两个皂衣打扮的喽啰立于墙下,一大汉怒目圆睁,十分凶恶,而另外一人昏昏欲睡,手里各有一把麻色刀鞘的片刀。此时除了他们二人,其他地方也就没人了,今日无月,四周黑漆漆的,就门外两支昏烛明明灭灭,仿佛随时会灭掉一般,往门里看去,也有一些亮堂,显然是为了照路。
“吁。”田余风慢慢轻身靠近,怪叫一声,那凶恶大汉立马警觉,将刀紧紧攥在手中,大喝:“谁?”旁边的那个人似乎还没意识到,仍然没有醒来。田余风走了出来,面带微笑。大汉厉声喝道:“你是何人?王二柄,快醒醒,有人来了。”
“有人?”旁边一人醒了过来,连忙摸上手边的刀,抽了出来,寒光闪闪。田余风看去,这汉子形貌甚小,长得比较猥琐,两道鼠眼到处乱转,他喝道:“你是何人?敢在此造次?”田余风问道:“这是何地?”
“这是关押。”凶恶大汉刚欲说,便被鼠目汉子喝住:“你跟他说这么多干什么?”他又笑道:“小兄弟,这么晚了,你来此处有何贵干。”他语气缓和,让人听了不禁放下警惕,似乎两人是多年的老朋友一般。不过田余风可不敢放松警惕,但他也不紧张,他要收拾这两人,易如反掌,当下笑道:“好奇而已,我看这里甚是神秘,所以来看看。”
凶恶大汉见他不过一个愣头小子,心里也多了份轻视,笑道:“这里是阎王的住所,地狱所在,你哪里不走,偏偏往这里闯,不过,现在给爷看到了,你就走不了了。”说完,正举刀想砍田余风。
“慢。”鼠目汉子伸手阻止了他,笑道:“赵一爷,我看呐,这小兄弟是迷路了才到此,所谓不知者无罪,我说的可对,小兄弟?”田余风点头,不知道他要耍什么把戏。王二柄道:“今日能够相遇在此,自是有缘,我想请小兄弟喝一杯,不知可好?”他又连忙给赵一爷使眼神,接着又道:“你们两位在此稍等,我就去取几坛好酒,痛饮之后,我们再为小兄弟引路如何?”
“说的极是。”赵一爷也大叫道,王二柄之意,这是一个缓兵之策。田余风突然大笑起来,道:“两位不必客气,我这里就有酒,既然两位要送我出去,那这顿酒自然得算我的。”说罢,手里出现一个青色坛子,酒香四溢。这本是田余风怕路上无聊,昨日便放在储物戒指里的东西。
“这。”王二柄本待欲走,但田余风这么一着,他立刻便僵住了。“上。”赵一爷的眼神立马变得杀气四溢,当头一刀便砍了过来。田余风手里抱着坛子,轻微一斜,躲过刀子,“着”手指快如疾风,赵一爷已经动不了了,倒在地下。田余风转过头微笑道:“怎么样?王二柄,你可要与我一起饮酒?”王二柄此时面如土色,显然田余风刚下的举重若轻的一指将赵一制住已经吓住了他,他的身手可比不上赵一爷。
“阁下,说的哪里话,少侠,你来此处所为何事?”王二柄忙问道。田余风抿了一口酒,道:“这里面可关的有人?”“有人,有人,昨天沈六爷带人关进来的。”他慌不迭的说道,生怕田余风对他动手。田余风暗道:果然如此,应该是法先生带来的人无疑了。
见他沉思一会儿,王二柄小声问道:“请问少侠还有什么吩咐没有?”“有,铁门钥匙在哪?”他指着赵一爷倒下的身体,道:“在赵一爷身上。”田余风点点头,朝赵一爷身上一阵摸索,果然得了一串钥匙。
“来人啊,有人劫人,快来人呀。”王二柄趁此,忙往外跑去,边跑边喊。“哼。”田余风冷哼一声,看都没看,手指朝后挥动,‘咻’的一声,王二柄便再也走不动了,也喊不出来了。
“自找苦吃。”田余风轻笑一声,拿着钥匙朝铁门走去。王二柄此时满脸苦涩,他现在浑身酸麻难当,但又不能动,这是田余风故意这么做的,他刚才两指齐发,第一指让他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第二指让他浑身酸麻,如同虫蚁噬咬,万般难受。
“啷当。”田余风将铁门打开,取下门外的一支残烛,往里走去。最初两侧都是石壁,十分破旧,暗道:想不到外面光鲜,这里竟这么破旧,看来有些年头了。他边走边看,墙上的漆已经差不多脱落完了,随着他走过,还有‘哔哔嚗嚗’的响声。两边都是铁栅栏围住的单间,时不时传出铁链拖动的声音,此时田余风心里也打起鼓来了,刚才他将烛火微微一偏,竟看到个被吊起的人,长发将头盖住,看不清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