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黄色灯笼散发而出的光线受到白雾的阻拦,看起来泛白,就好像是义庄垂挂着的灯笼。
"嘶!"
下人六意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寒颤。
忽然他的脑后一疼,眼前一黑,一头栽倒了下来。
但他并没有栽倒在地上,他被一道黑影给接住了。这道黑影把他靠在墙边,看着就像是坐在那儿打瞌睡。
他一闪身,进了一间宽敞的房间,床上正有一个辗转难眠的老者。
瞅着周围一个个的灯笼,他的双眸一转,心头有了主意。
张荣辉听见脚步声,以为是下人进来更换蜡烛,但当听见脚步声在朝着自己传来的时候,他顿时一惊。
转身朝着身后看去,看到了一道黑影在往着自己逼来。
"你是?"
张荣辉的心跳加快,一道黑影三更半夜来索命,他怎么不怕。
黑影道:"我一直怕你两脚一蹬,还没等到我,就去世了该怎么办。"
"现在,我看你这么精神,我就放心了。"
"你到底是谁?"张荣辉不敢大声,因为他看到了对方手中明晃晃的尖刀,他敢肯定只要自己大叫,对方会直接捅过来。
"臭鸟,你不记得我了吗?"
黑影逐渐显化出真身,他的身上被一身黑袍笼罩着,他的头上也带着面罩,把他的面容给遮住。
"我来自山川啊,要取你的命;我来自河畔啊,要取你的命;我来自北疆灵武关啊,要取你的命;我来自京都无人居住的将军府啊,要取你的命。"
黑影说第一句话,脱下了他的黑袍,说第二句话脱下了他的面罩,说第三句话脱下面罩内的面罩,露出了那张古拙的脸,看起来很普通,却格外吸引人。
"是你!"眼眸大睁,双手撑着床,往后退去张荣辉道:"你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还活着!"
"你,你说我活着?"黑衣人道:"你没发现我没有影子吗!"
"你,你没有影子!"
张荣辉低头看了看,他发现黑衣人说的是真的,他的脸色更加恐惧。
没有影子,不就是鬼了。从当上廷尉后,死在他手里的人太多了,有良善的,有被冤枉的,也有屈打成招的。
待他上了年纪后,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令他不得不点燃越来越多的蜡烛,想要驱逐内心的黑暗。
莫非,真的是他们朝着自己索命来了。
张荣辉眼神绝望地看着面前这个鬼。
"你知不知道,我在下面,很冷很冷。"黑衣人的语气幽幽,使得张荣辉即便有棉被加身,寒气仍然止不住地玩他的身体里钻入。
张荣辉跪倒在地上道:"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饶过我吧!"
"饶过你!"黑衣人冷声道:"那当初谁饶过我!"
从床铺上跳下来的张荣辉拿着纸笔叫道:"我写,我写忏悔书,我,我烧给你。"
"你,你还要什么?是钱还是美女,我都可以把它们烧给你。"
"忏悔书?"黑衣人冷声道:"我倒要看一看你这只臭虫能写出什么忏悔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