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巧合,肯定不是巧合。
再次去找刘先贵的路上,刑术脑子中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开始刑术的确认为得知刘先贵等人当年发生的事仅仅只是偶然,只是巧合,毕竟他和陈泰东、马菲是无意中走进刘先贵家的饭店,并不是被人故意带进去的。可后来当他和马菲在镇上打听消息的时候,却发现这里只要是年长者,基本上都知道那件事,只是不清楚其中内情,甚至还有人将这个故事当做所谓的“旅游故事”讲给游客听,还借机兜售一些青莲镇的纪念品。
当两人再次前往刘先贵家饭店时,却看到有两名派出所的警察站在那,与刘先贵的儿子,也就是饭店老板说着什么。
刑术稍微停了下,示意马菲不要问什么,然后走进饭店,装作吃饭的模样,借机去听饭店老板与警察说什么,三言两句之中,刑术和马菲听到一个令他们惊讶的事实刘先贵在上午离奇失踪了。
虽然刘先贵只是失踪了不到两个小时而已,但老板就报了警,原因在于,刘先贵从某一年开始便不愿意离开饭店太远,因为他很怕,怕离开饭店就没法回去了,原因为何?刘先贵也没有告诉他儿子,不过这件事,镇上的人都知道,知道这个刘疯子终日都蹲在饭店门口,低声喃喃自语说什么,不时会点上旱烟抽着,但绝对不会走远。
这也是警察为何接到报案,并没有简单安抚饭店老板,而是直接过来了解情况的重要原因之一。
警察很快离开,召集了协警开始在镇上调查刘先贵的行踪,饭店老板也是无比焦急,没有心思做饭炒菜。刑术和马菲也只是胡乱吃了点现成的东西便返回别墅,将得知的消息告诉给了陈泰东。
陈泰东听完后立即道:“不能再等了,我们必须马上走,真的出事了。”
马菲不解:“刘先贵为什么会失踪?难道是因为我们向他打听当年的事情,被刘苞谷的眼线知道了?”
陈泰东道:“不管是为了什么,我们都不能在这里久留,我担心迟早警察会查到我们的头上,毕竟在刘先贵失踪之前,只有我们与他有过详细的交谈,警察会将我们列为嫌疑人,哪怕是我们可以洗清嫌疑,也会耽误太久的时间。”
刑术立即打电话召回了还没有买齐东西的佘采香和司空砚,5人锁好别墅之后立即离开,先前往最近的城市江油,再转去青莲沟。
就在刑术等人狼狈离开青莲镇的同时,已经到达广东佛山,终于找到蔡拿云所开的那家武馆的傅茗伟、陈方和董国衔三人,也得到了一个无比惊讶的事实蔡拿云已经在他们到达的前夜死了。
蔡拿云案所管辖区刑警队会议室中,傅茗伟三人翻看着资料,辖区刑警队的同僚给他们留了足够的空间,全数离开会议室,让他们自行翻看案发现场的资料和照片。
陈方看着案发现场的照片道:“他杀伪装成自杀,而且手法还这么劣质,为什么呢?”
董国衔沉默(www.19mh.com)不语,他心中一直憋着一口气,原打算干出点什么来,再返回文物侦缉部的他,根本就不想来这里,但当他知道蔡拿云被害,也看到案发现场的那些资料后,加上傅茗伟交给他的关于九子的详细资料,让他意识到,这应该是他从警至今,碰到过的最离奇,最复杂的案子。
看完资料的傅茗伟看着两人道:“得去案发现场看看,现场还没有被清理。”
陈方和董国衔都表示同意,三人在辖区刑警队负责人的带领下,去了蔡拿云的“登云武馆”。
登云武馆位于佛山老城区某老街的一座骑楼之内,骑楼所在街区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鸦片战争时期,周围也有不少百年老店。
刑警队李队长带着傅茗伟等人,穿过骑楼下的水门,挥手让看守现场的警察将武馆大门打开,同时道:“里外两扇门,案发的时候,门是从里面锁上的。”
董国衔从水门外的门廊走出,抬眼看着楼上,问:“从这里可以直接爬上去吗?”
李队长解释道:“身手好的应该可以,但凶犯并不是从这里爬上去的。”
“为什么那么肯定?”陈方也抬眼看着问,“这个地方要攀爬很容易,我都能爬上去,只需要五秒。”
李队长上下打量了下陈方,傅茗伟朝着李队长点点头,那意思是,相信陈方的话,他肯定能办到。
李队长指着上面道:“这骑楼原本就是广东一带的特色建筑,最下面这一层,会沿街面后退,留出一个人行道来,就类似古建筑的门廊,只不过是横向的。外侧有立柱,立柱外通常都有电线或者其他的东西,可以用来支撑,可是案发当时,也就是法医推测出蔡拿云的死亡时间,是那天上午11点,那个时间段,这里人来人往,如果从这里爬上去,不可能没有目击者。”
董国衔问:“这周围有监控吗?”
李队长道:“有,我们都调出来看了,有天网的,也有私人企业和小商铺自己安装的,都没有看到有可疑人进入武馆,最奇怪的是,按照周围街坊的口供,蔡拿云每天早上七点就会开门出来跑步,无论风吹日晒。”
陈方朝着傅茗伟摇头,傅茗伟扬头道:“进去看看案发现场吧。”
李队长领着三人走进武馆,进去的那一刻,傅茗伟三人都有一种直接走进当年香港武侠电影的感觉,武馆中的风格和陈设与电影中几乎一模一样,左右两侧都摆着刀枪剑戟,还有木人桩。
李队长站在天井院落之中:“这里是前院,正对着的是前厅,左侧是饭堂,右侧是拳室,住的地方在前厅后面,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子。”
傅茗伟看着四下,问:“这里只住着蔡拿云一个人?”
“对,只有他一个人。”李队长回忆着,“据街坊说,大概是20年前,也就是1995年左右的时候,蔡拿云就正式宣布不再收徒,但在那之前,大概是八十年代左右,因为他妻子的死,他整个人就变了,送走了当时的那批弟子之后,就再也没有收过什么徒弟,只是有时候心情好了,会教街坊的孩子们练些强身健体的拳术,所以,几十年来,一直都是他一个人住在这里。”
董国衔立即问:“李队长,请问一下,他妻子是不是叫叶素心?”
李队长回忆了一下:“对对对,就叫叶素心,其实我们查记录的时候,发现蔡拿云的妻子是在1979年失踪的,他报案说的是失踪,你们知道,当时文革结束没多久,一切都还在恢复当中,那时候也没重视,蔡拿云死之后,我们询问街坊,街坊却说蔡拿云自己酒后告诉他们,叶素心已经死了,而且是死在香港,具体怎么回事,我们也不知道真假,这与蔡拿云的死有关吗?”
傅茗伟摇头道:“我们现在也不确定。”
李队长点头:“走吧,带你们去看看蔡拿云尸体被发现的地点,就在正厅。”
李队长进了正厅之后,指着房梁道:“蔡拿云的尸体就是在这里被发现的,当时是被吊在房梁之上,法医鉴定至少死了三天,而且绝对不是上吊自杀,是被人杀死之后悬在房梁之上,不过这样做很奇怪,因为再笨的凶手,也应该知道,那样的伪装是完全徒劳的,就算不是专业人员,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蔡拿云遭受过重伤,当时他穿着短裤背心,受伤部位的淤青因为时间的关系,已经变成了瘀斑。”
傅茗伟看着空空的房梁:“就冲这一点就知道,至少死亡了12个小时以上。”
董国衔问:“当时的瘀斑是什么颜色?”
李队长道:“蓝绿色,所以,我当时推测,死者至少在发现尸体时的两天之前被人殴打致死,然后再悬挂于房梁上面。”
陈方在房梁下方走着,四下看着,又问:“李队长,这家武馆里面,最高的家具是什么?”
“立柜和梯子。”李队长回答,“但那种立柜是纯实木的,要从后院搬到这里来绝对不可能,而且也没有移动过的痕迹,梯子也是坏的。我知道你的疑惑,我至今也很疑惑,悬挂尸体的房梁距离地面有5米,在不借助梯子这些物件的前提下,要把尸体悬挂上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傅茗伟此时想到了璩瞳在湘西悬挂尸体的口供,他抬眼问道:“蔡拿云的真正致死原因是什么?”
“中毒。”李队长说完,又为难地摇头,“这么说吧,他是服下毒药之后,被人殴打成重伤,这个过程中,因为血液流动过快的原因,毒素很快侵入内脏,同时,他胸前肋骨全断,在短时间内遭受过连续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