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之后，来到集仙殿，正准备问问中午吃什么，却见上官婉儿抬起头：“殿下来的正是时候，有消息了。”</p>
“哦？查出来了？”</p>
上官婉儿点点头，随后有些不确定的说道：“目前还没有证据，但……根据调查结果来看，此次事件极有可能与……孔氏一族有关。”</p>
“孔家？”李月辰微微皱起了眉头，“他们不是一直都很安静吗？为何这次却出来搞事情了？”</p>
虽然说搞事情这个词这个时代还没出现，但好歹中文最大的特点就是能望文生义，两人也能理解其中意思。</p>
武则天也有点好奇的问道：“能确定吗？”</p>
“回陛下，没有证据，但……一切线索，包括对某些人的审问结果来看，的确如此。”上官婉儿回答道。</p>
听到这个回答，李月辰点点头，那多半是八九不离十了。</p>
她对暗卫的调查能力丝毫不怀疑，目前来说，暗卫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调查和审讯机构了，如果他们都得到这样的结果，那多半已经算是实锤了。</p>
“若是这背后有孔家参与，这事情恐怕会有些麻烦……”就连一向澹定的武则天也皱起了眉头。</p>
其实仔细想想，得到这个答桉也不算太过意外。</p>
所有学生弃考，绝对不是靠金钱或者胁迫就能简单做到的事情。</p>
这年头，文人都很清高，或者说，比较讲究气节。在他们看来，名声比生死要重要，不是那么容易就靠钱收买或者是以性命要挟就能做到的。</p>
要说一个两个还很正常，但要说所有人……确实不太可能。</p>
但若是孔家出面，那就不一样了，他们是孔圣人的后代，天下文人见了都要表示尊重，所以孔氏一族，世代都有人在朝为官。</p>
官职不一定高，但只要不瞎参合，绝对是坐的最稳的。</p>
李月辰想了想：“要不……孩儿去跟他们聊聊吧。”</p>
反正她这几年都待在山东，青岛距离曲阜也不算太远，倒是可以过去看看。</p>
“莫要胡闹。”武则天想都没想就阻止了，“孔氏一族地位特殊，你贸然带兵过去，怕不是要引发和全天下文人的争斗？”</p>
“阿娘放心，孩儿不会带兵过去。”李月辰回答道，“只是以公主身份过去聊聊而已，不会动手的。”</p>
“那也不妥。”武则天摇摇头，“天下文人是一家，无论你真实目的为何，你一旦过去，就会马上引发各种流言蜚语。”</p>
“那阿娘可有好办法？”李月辰反问道。</p>
在她看来，流言蜚语总比被拿捏的好，无论如何，朝廷都不该接受任何形式的威胁，否则对国家运转不利。</p>
武则天想了想，突然扭过头问道：“此时，孔氏一族，何人在朝为官？”</p>
“回陛下，弘文馆大学士孔惠元，乃是太宗朝名臣，孔颖达之孙……”上官婉儿回答道，“此人也在调查名单之中，据暗卫回报，之前此人曾与不少生徒有过接触。”</p>
“你可有对其进行询问？”</p>
“并没有，孔氏一族身份特殊，贸然被暗卫带走，怕影响不好……”上官婉儿也很在意这个问题。</p>
说到底，她也算是主要以儒学为主的，也就是因为从小跟李月辰一起长大，所以对儒学并没有达到信仰的级别。</p>
否则的话，就单单这件事情，也不可能说这么多。</p>
这片土地，自古以来，无论是宗族还是师门，都算是比较团结的团体。文人之间平时互相争斗归争斗，但在面对外敌的时候，大部分人肯定还是会选择一致对外的。</p>
这也是武则天不让女儿去曲阜的原因，她现在是兵部尚书兼天下兵马大元帅，这种身份，哪怕一个人都不带，跑到曲阜去，也会引发大量流言蜚语。</p>
文人的笔，也能当做杀人的刀，若是到时候全天下的文人都对自己的女儿口诛笔伐，谁也不知道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p>
一时之间，集仙殿内陷入了沉默之中，谁都没有开口说话。</p>
李月辰不喜欢这样的氛围，率先开口：“此事，总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这样吧，婉儿去将那孔惠元带去暗卫喝杯茶，我与他聊聊。”</p>
“不可！”武则天出声阻止，“暗卫是何等性质，全国皆知，此事影响太大……”</p>
“阿娘，朝廷绝对不能接受任何形式的威胁！否则政权不稳！”李月辰打断了母亲的话，“莫说一个孔家，就算此时有仙人临凡，孩儿也必须带兵打过去才行！可以尽量将影响降低，但绝不能不作为啊！”</p>
“为娘也没说不作为，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p>
李月辰摇摇头：“拖的越久，越容易让某些人看到蹬鼻子上脸的希望，既然现在有线索，那就查！流言蜚语阿娘不必担心，比起一个故去多年的孔圣人，此时全天下，怕是孩儿的威信还要更高些才对。”</p>
这话虽然说的有些猖狂了，但事实也的确如此。</p>
无论是如今产量增加的粮食还是精盐，亦或者是出兵打仗不劫掠当地百姓的严厉军纪，再或者改良犁具以及各种各样的政策……李月辰现在在民间同样是被当成神仙来对待的。</p>
各种长生牌位甚至是太平公主庙都数不胜数，这样的地位，就算真的跟孔圣人起了冲突，在民间谁的支持率高还真不一定呢。</p>
毕竟现在民众还是不识字的多，对孔圣人是谁也不一定清楚。但只要是种地的农民，几乎没有不知道太平公主的。</p>
“对啊！”上官婉儿也反应过来了，一脸期待道，“如今殿下在民间威望极高，堪比神仙，论名声，说不定比孔圣人还要大呢！”</p>
“农民之中名声高有何用？”武则天有些不屑一顾。</p>
李月辰却微微一笑：“嘿嘿，这可就是阿娘目光短浅了！农民的力量，才是当真不可小觑的！”</p>
“殿下莫要胡言乱语，怎能说陛下目光短浅？”上官婉儿小心的提醒着。</p>
“这不是重点！”李月辰摆摆手，一脸自信的说道：“阿娘放心，此事交给孩儿来办就好！”</p>
武则天沉默一阵，随后提醒道：“你可要想好了，一个弄不好，你这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名声可要毁于一旦了。”</p>
“名声又不能吃，要来何用？”李月辰一脸的满不在乎，“只要国家能好，名声……尽管扔在地上随便踩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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