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说:“刘姥姥,您得多说两句。”
焦大瞪了一眼晴雯,说:“咋,这里还轮到你说话啦?”
杰克站了出来,以宝玉的身份对焦大说:
“焦大爷,你就听刘姥姥多说一会儿吧,有啥的,反正你是老马的主人,到底,这老马也是听你的。”
刘姥姥突然变了声调,表情也一脸的木讷。
大家都很奇怪,难道是刘姥姥生气啦?
突然,刘姥姥人模马样儿地嘶嘶鸣叫了起来。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闹不清,这刘姥姥是耍的什么幺蛾子。
袭人说:“你们难道现如今还没有看明白吗?”
袭人在这些人当中最为深沉,所谓的深沉为什么别的姑娘小伙子都做不到呢,是因为这深沉来自于彻彻底底地自私自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所以,袭人一直在忙活自己的针线活儿,根本就没搭理什么比赛,但是,不等于说袭人什么都没有看到,袭人眼睛雪亮,心里更是跟明镜儿似的,所以,袭人发话的时候,反而显得比别人有力量。
这一点,晴雯也是服气的。晴雯就是嘴碎,尤其是和焦大一起忙活马厩的事情以后,更是受到了焦大的影响,说什么都唠唠叨叨的,很啰嗦。
袭人不是,该说话的时候就说话,因此,说出来的话也很有力度,不想说话的时候,就不说,反正也都是和自己的事情没啥真切联系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但此时,袭人不觉着这是小事情,也不觉着自己就不该管闲事。袭人是觉着,说到底,这刘姥姥也是和自己一样,是位女性,袭人那么能干,但是,也就是个管家,而且,和大观园里男仆人的薪水比起来,还差的很远,且不说同工同酬吧,袭人也是有了一种惊醒后的觉醒当中的觉悟,那就是,一个女人就该为另一个女人占位,为另一个女人说话,这个世界才终会有一天男女平等。
为此,袭人才会不慌不忙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袭人说:“刘姥姥,我同意晴雯的说法,您既然是有一定之长,那么,就应该展示出来,而不是随意地被别人带着走、欺压着走。”
听袭人一番话,刘姥姥一个激灵。她发现自己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想过问题,如果她不代表女人,不代表灵媒有相对出色的表现的话,那么,很快,在比赛结束的时候,这个话题将被传得很远,每个人都会知道这里的比赛,是男人赢了女人输了,是莽撞汉子赢而神通女子输,这个不仅对自己不利,而且,这个结局正在影响着年轻的下一代,影响着那些有才情有思想有灵魂的年轻人,影响着那些为自己同工同酬的女性们建立信心。
这么一想明白喽,刘姥姥就觉得这已经不只是一场单纯的比赛,已经被赋予了很多其他的含义,而这些含义,她是能够背负起来的,也愿意背负起来,好给期待的人们以一个交代。
于是乎,刘姥姥开口了,早已没有了之前的那种谦让,那种随和和通融。
刘姥姥用马语说了很多很多,这个时候,忽然,在怡红院的院子里,到处都要马的影子。
影子都在动,有些在奔驰,有些在跳跃,有些在嘶鸣。
这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