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姥姥平心静气地,好像早已把焦大看了个透,但是,刘姥姥始终眼神儿就没有留意到焦大,好像男女授受不亲的教诲在刘姥姥的心里根深蒂固的。
焦大说:“咱们先比看谁能让马儿听话。”
刘姥姥一点异议都没有提出来,马上就点了点头,这让晴雯很气不过,觉着刘姥姥一点儿反对的声音都没有,简直就是一个应声虫。
但是,同样的想象,在袭人那里就被解释成为人家刘姥姥心里有谱儿,根本就不需要也不在意提出反对之声来。
焦大一个口哨吹了出去,杰克赶紧捂住了耳朵。
袭人更是,嘴角出了血,而晴雯呢,则傻站在原地,好像被惊吓到了似的,原来,焦大口哨声里面的次声波特别地燥,一下子,就让大家伙的耳朵和心情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这里,也只有刘姥姥纹丝没动,也不知道是在硬挺着呢,还真的有真才实学。
焦大无比地得意,好像存在感爆棚。
杰克说:“焦大爷,您看您一付得意的样子,只不过,你白吹口哨啦,啥事也没有发生啊。”
袭人更是撇着嘴,主要原因是袭人从来只关心和自己切身利益相关的事情,因而,对焦大这样故弄玄虚且为害大家的事情很不屑一顾。
晴雯呢,则很认真地观察着焦大爷,对于晴雯来说,别看焦大爷的各方面素质不如刘姥姥,但不等于说焦大爷的潜力不如刘姥姥,而且,就晴雯这些日子的观察,焦大爷也是很有些能耐的,这些能耐要说给换算成能量级的话,估计也不差于刘姥姥多少,只不过白菜芹菜,各有所爱,各有所长罢了,故而,当焦大爷吹出令自己觉着很得意的口哨的时候,晴雯很关注,也相信焦大爷是有那么几下子本事的。
焦大爷从大家的反应当中很快就认出来了,这个晴雯是对自己真心实意地佩服的,其他的人,都不行。这一点,让焦大爷心情复杂,一方面,晴雯本来也是不服自己的,要不是宝玉打赌打输了而将晴雯变成了焦大爷的免费长工,晴雯也不会没日没夜地给焦大爷做牛做马,结果呢,正是这样的朝夕相处,才让晴雯不得不认识到,焦大爷也是一棵葱,是块料。
焦大爷由此得出了一个结论:妈的,这世道就是坑我。你们看,这晴雯才跟着我干活多长时间,就变得从傲娇到如此服服帖帖地,大有五体投地的趋势,那么,这么论起来,老天爷就是亏待我焦大啦,你大观园尤其亏待了我焦大,没有小晴雯丫头发现得多。
焦大顾不上细究心里的委屈,他等待着什么。
所有在场的人囿于焦大爷脾气大、难伺候,不好调理,故而,不敢对焦大爷提出异议来,也只好照猫画虎地学着焦大爷的模样假装在谛听着什么,等待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杰克来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是啊,就该有人破了这个盲目崇拜的局啦,这焦大爷啊,什么都不是,根本就是狐假虎威的主儿,你们看,他老人家吹了口哨,不是啥都没有吗?
大家伙儿正在心里嘀咕的时候,突然,从怡红院外面的草芦方向传过来清脆的马蹄声,这马蹄声由远及近,哒哒地,甚为好听。
大家的脸儿就好像春天解冻的春水般,一下子从严酷的冬天走到了欢腾闹腾不已的小春天,大家很开心,因为不仅有人事儿,也开始有了畜生事儿。
焦大爷得意地一声吁,马儿自然而然地听命于老主人,一下子就站住了脚步。
杰克很感兴趣,也是因为周围每天里太多人事儿啦,不胜其烦的,突然小朋友逢见了个畜生,当然满心欢喜,乐趣多多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