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所在的这个宇宙存在很多形态,我们把这些形态统称为平行宇宙。它有始有终,我们却从来都不知道在哪儿,因为我们太过渺小,就好像一滴自暴自弃的水珠滑入波光粼粼的大海……
我叫昜言,生于镜像空间,从我有记忆起,身边的镜物每隔一段计数日就会发生一次细微的波动,我询问过父亲母亲这方面的问题,可是他们只字不提,所以出于好奇,我找来许多相关方面的书籍进行研习,偶尔我也会偷偷地翻看父亲的笔记,原来我们所在的空间是依附于一个叫做量子空间而存在的寄生型空间,所有镜物必须在量子空间相对位置客观物质存在的基础上而存在,我们称量子空间的统治族群为量子人,我们同量子人的形态相似,但我们却不随量子人的存亡而存亡,我们有自己的主观意识,由于我们的本土空间对量子空间的依赖性太强,所以旧时的我们需要经常迁徙并且改变自身的生活方式去适应周围的变化,后来科学家们发现了一种可以使镜物不受量子空间客观存在影响的介质——止衍体,它存在于量子空间时间的截点处,在我们看来,时间是一种相对存在于对应空间循环叠加的主观概念,但时间截点是一种绝对的存在,它的作用是控制这种主观性的错乱,在叠加断点处使其进入正确的运行轨道,就像是体育场跑道,每一圈既有也有终点,这之间所产生的细微距离就是截点,客观上我们是循环往复,主观上我们会产生对应的概念生成相应数据库来帮助我们接下来的跑程,如果截点消失,无论在客观上还是主观上将不会产生任何持续的概念,更不会有任何文明产生,一切将会分崩离析,无序且混乱,而止衍体就是维持这一切秩序的关键,利用好它,就可以使我们空间的镜物维持在某一截点不再发生任何变化。这些科学家们的研究成果至今都是最伟大的发现,我们结束了一个被动的、满是疮痍的时代,所以顺理成章地奉他们为我们的英雄,他们称自己的存在就是“宙斯之雷”,他们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他们的话就像神旨一样毋庸置疑,人们大兴工程修建宙斯神殿,以示对他们的感激之情。按照常理,止衍体可以控制镜物停留在某一截点不再发生任何变化,但这细微的波动却显得格外诡异,好似暴风雨前的宁静。我背着父亲母亲多次尝试着写信求教,得到的回复却是一次次的“神与你同在”,看着这样的回信,我终于忍不住,将心中的疑虑写出连同计算稿件一并发给他们,两天后国卫兵闯进我家将我同我的父母一并抓去待审,罪名是“现行反科学罪”,我试图反抗摆脱这莫须有的罪名,却被重击打晕昏死过去,等我醒来已身陷囹圄,若有若无的光线衬托出父亲佝偻的身影,褪去了年华,已不及当年意气风发,剩下的只是我的任性所带来的无奈。
“父亲,母亲,对不起。”
“儿啊,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需要你用智慧去适应,去处理,如果不学,你会看不透这个世界,你会迷茫,所以要有思考,如果光顺应这世界的要求,接受周边林林总总所有的规则而不经过自己的大脑思考,那你就是个瞎子,所以坚持你自己的赤子之心,对错是别人的事。”
父亲走上前扶着母亲,“老伴儿,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穿着一条淡蓝色的裙子……”母亲默默地抹着眼泪点头……
我从来没有想过一夜的时间这么短,我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期盼会有那么一个“神”会来拯救我们,这是我这一生最为悔恨的事情。
第二天,我们三人被押送到审判庭,下面坐着一百人的陪审团,从他们身前经过我非常的不适,他们鄙夷的眼神让我有了些许懦弱,我开始有了害怕的感觉,这种状态很糟糕,母亲感觉到了我的颤抖,压低了声音怒斥我:“好好看着你的父亲!”我望向父亲,父亲不似前一晚般憔悴,高昂头颅直视着下面坐着的一群“神徒”。
随着大门的开启,一队国卫兵从门中走出,之后是“宙斯之雷”中的徐禾卿博士,紧随其后的是另一对国卫兵,徐博士主要的研究项目是止衍体的变异,因为我的来信涉及到该项领域,所以今天的审判就由徐博士执行。
“开庭。”随着徐禾卿的一声响起,气氛开始变得格外冰冷。
“我们身处于镜像空间这种不利生存的地界,曾经是多么的颠沛流离,那种生活现在想想都觉得可怕,我们本应相互信任、相互帮助,但在这之中依然有这种反对和谐的存在,我们大家的幸福来之不易,不能被这种反动分子破坏了我们共同的家,”徐禾卿的慷慨激昂引发了陪审团的一阵呼声,“我以‘宙斯之雷’的名义裁决以下站着的三名异徒:主罪犯昜言,多次来信质疑镜物平衡原理,众所周知,这种平衡的关键在于止衍体的发现并结合基因技术的应用,这种科技的实现才使得我们得以从地狱般的生活中解脱,这是神赐予我们的智慧,但是神也告诫我们,如果有两种或两种以上的方式去做某件事情,而其中一种方式将导致灾难,则必定有人会做出这种选择,所以即便罪犯未成年,但已具备独立思考和刑事能力,为不重蹈覆辙,经宙斯之雷与一级法庭综合裁决,处以二级脑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