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案外奸情
吕公皱眉,续问,“汝如何所见?”杜萍答曰:“去年夏日,小女子患腹泻,夜去厕,忽见一黑影翻墙入院,小女子误为盗者,骇然,闪至暗处观之,见其至大娘子寝室,屋内掌灯,其于窗下轻咳三声,大娘子开门,其入屋,小女子明其非盗者。吾欲究其因,至窗下,于窗隙窥之,咦!其与大娘子拥抱,后脱衣,息灯,行事……”吕公问曰:“此事可曾告之汝夫?”杜萍答曰:“小女子不敢告之,恐遭大娘子报复。”吕公再问:“黄络与大娘子通奸之时,汝夫寝于何处?与汝同床否?”杜萍言其夫独居一室,吕公疑问因何独居,杜萍面泛红晕,羞而不答,吕公追问之,杜萍无奈,言其夫患阳不举之疾,膝下无子久矣。
稍停,吕公问黄络:“汝与大娘子通奸,可实情否?”黄络否曰:“大人勿信之,吾未曾登罗府,其误认,请大人明察。”葛清起身施礼插言,“大人,适才吾与苏顺隐于树后,分明闻其言,‘吾奉大娘子之命,讨回财物。’其如何未曾登罗府?”吕公再喝问之,黄络仍否而不认,吕公佯装无奈,令衙役将其押监候审,令杜萍至后堂暂歇。
吕公令葛淸至罗府,提审大娘子。不多时,大娘子至。大娘子上堂,毫无恐惧,举止忸怩。灯下,吕公见其年近四十,微胖,姿色一般,面涂粉霜,媚眼瞟盼左右,乃轻浮女子也。其身披孝衣,头扎孝巾,然孝服下角露红裙,显目。吕公预感:此女乃案之关键。遂拍惊堂木,问曰:“入堂女子报上姓名,何方人氏?”两旁衙役齐呼威武!大娘子一颤,然即刻静之,跪曰:“禀告大人,民妇姓魏名倩,本县魏村人氏。”魏倩坦然自若。吕公一针见血曰:“魏夫人,汝可识黄络否?”。魏倩一怔,即刻复静曰:“回大老爷,吾不识此人。”吕公再问:“本官闻罗府昨日失火,汝夫亡于火,尚有旁人亡乎?”魏倩挤目,答曰:“只老爷遭此不幸,吁唏!惨哉!”其声泪俱下,取手帕擦泪。吕公又问:“汝夫之尸现停何处?”魏倩泣曰:“尚未下葬,停……于宅内正堂内。”
吕公沉吟,暗忖:为何只罗庚亡、其余安然?此必有因,趁其尚未葬之,明日至罗府验尸。另从外表视之,魏倩似有身孕,明日请郎中为其诊脉以明之。想至此,吕公起身令曰:“时已深夜,将魏氏押入女监候审,退堂!”
当晚,吕公入后堂就寝,析案情而难寐,此案蹊跷之处甚多,需谨慎审理,正思索之时,忽一白发老翁手持杖飘然入室,吕公惊问:“汝何人?为何未禀而入?”老翁答曰:“吾因事迫莽然而入,大人谅之 。”吕公问:“汝有何急事?请明之。”老翁曰:“吾乃罗府员外罗庚也,吾被奸夫淫妇所害,遭奸夫所杀,并焚尸灭迹之。”吕公知罗员外已亡,轰然惊醒,原一梦矣,罗庚托梦告状,告其遭奸夫淫妇所害,吕公明之。
次日晨,吕公先请郎中为魏倩诊脉,后令众衙役与仵作随其入罗府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