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蚱派出瞭望的人远远看见过来的马车,即抄近道跑回来报告。范有才问明了情况后却是有些纳闷问:“怎么,凤娇小姐、杨飞云和堡中的弟兄没一个相送的吗?不应该呀!好歹也得送出山门。”
“确实就她自己。”那嘹望的人忙回应说,其实是齐祥嫂坚持不让大伙送的。范有才重又踱步思考。他原是想当着彭凤娇在场的机会,借故提起彭镖飞镖伤人的事,再由黄家兄弟当众说出送彭飙马鞍和小腰刀的事情。如此一来,齐祥嫂自会重新审夺心中的疑心,彭凤娇定会彻底消除心中的怀疑。只要把彭凤娇稳住,再派人于半道上把齐祥嫂杀了。如此一来,短时间内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范有才停住脚步,自语道:“既然这样,那就由我来送她吧。”并那报告的人说,“你快去告诉蚂蚱,叫他带着皇城庄的客人来找我。你告诉他,我正给齐祥嫂送行。快去。”
齐祥嫂神情悲戚地靠着棺椁,搂着马鞭缓缓的前行。因进出山门都要经过范有才所在的营区。齐祥嫂的车子一出现,范军师便迎上去:“哎呀呀,齐祥嫂啊!我不是给你安排人手了嘛。人呢?”
“呃哟!是军师啊。”齐祥嫂忙扯住缰绳,有些惊慌的说,“哦哦,俺不让送,不怨他们。”她跳下车来,冲范有才行一万福说,“谢谢军师!猛子的事儿让您费心啦!”范有才有意不让她离去,因而假意关心道,“可是您一个人走,能…行吗?”
“行!咋不行啊?”齐祥嫂害怕被范军师缠住,便故意问道,“噢,您是担心道上不安全吧?”范军师点点头,并慢慢的退到车头,齐祥嫂以为他不再纠缠,忙回到车上说,“军师!您放心。俺一个出殡的没人要为难的。没事的,俺走了。”范军师一伸手,抓住马笼头说,“你等会!”
齐祥嫂大骇,紧张的问:“你,你还有啥事儿吗?”范有才突然来这么一手就是要测试一下齐祥嫂的反应,同时也是要等着黄守忠和黄守孝的到来。其实他料到齐祥上会有这样的反应,因而阴阴笑道,“嘿嘿,怎么能让你这样离开呢?”齐祥嫂吓得心口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暗道「坏啦!一定是庞友聆说漏了嘴。咋办?这地方…就算俺说出真相也没人听啊!」
范有才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不紧不慢的说:“齐祥嫂,让你这么孤独的走,别说弟兄们会寒心,外面的人也会笑话咱们三花堡的,所以我和大伙是一定要送送您的。”
巧的是他话音刚落,一大伙人呼喊着从另一头跑了来。齐祥嫂看去,打头的是彭凤娇、杨飞云,后而跟堡里的众多弟兄,蚂蚱也领着黄家兄弟正从另一头走来。齐祥嫂顿时松了口气,跳下车径直冲杨飞云责怪说:“飞云哪,俺不是跟你说了嘛,俺不要人送就不想声张!可你咋就不听俺说呢?”彭凤娇气喘替杨飞云辩解说,“奶妈,怨不得飞云,是俺放不下!飞高也一个劲儿地催着俺快过来看看。”杨飞云指那些个帮着搬棺椁的弟兄说,“是啊!俺正要他们回去时,凤娇姐跑了来。而且大家都要求送送猛子哥。”
彭凤娇走近来扶着齐祥嫂说:“奶妈,您就让大伙送猛子过了山门吧!”黄家兄弟已被告知了范军师的安排,因而黄守忠远远的就冲范有才打招呼说,“范军师,还有个细节得跟你商量一下。”范有才转过身来,语调悲哀的回应道,“二位公子,请等我给齐猛兄弟送最后一程再说吧。”黄守孝故作吃惊的问,“范军师,您说送…送谁一程?”范有才神情哀伤的指着棺椁说,“齐猛兄弟于三日前不幸故去了。”
“什么!”黄守忠装出极不相信的样子,扯着大嗓门说,“您说的是前阵子跟着彭堡主一同上我们那的齐猛兄弟?他…他死啦!”范有才则越加显得哀伤的说,“没错!正是前阵子随彭飙堡主上您哪办货的那位齐猛兄弟。”黄守忠即可扼腕叹息道,“哎呀呀,怎么会这样呢?说来,我跟齐猛子兄弟还特别投缘的。”大家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在了黄守忠的身上,都觉得这位黄公子的长相和性格跟齐猛还蛮像的。
黄守孝趁机会扫视了一下人群,余光掠过了彭凤娇的俊脸,暗道「想来这漂亮姑娘便是彭飙的妹子。唔,如果不是为了真火图,我倒是很意愿帮她一把。」他跨前一步,煞有介事地说道:“其我和齐猛也挺说来的,哦!还有位叫关林的兄弟;倒是你们彭飙堡主,说来也是挺豪气的,就是有点…嘿嘿…不那么近人情。不过,我二哥送了彭堡一匹西域的大良马和一副由蒙古人精制的马鞍后,彼此一下子也就熟络了起来。那几天我们几个可是没少喝!几乎是,喝一次醉一次,太开心了!”
因彭飙获赠大良马的事儿堡中的人已多有所闻,黄守孝故意先这么一句,以示其说话不假,他看了一眼齐祥嫂继续说道:“我记得,彭堡主骑着大良马绕一圈回来后,齐猛兄弟竖起拇指大声赞道,‘大哥,真威风!够气派!!’关林也称赞说,‘唔,真是好马配好鞍啊!’俩人的那种高兴劲,就像是自己的得了一样!我见他俩如此忠义,便取了两把精致的小腰刀送分给他俩。关林接下刀后,抽出来看了看,欢喜你说了声谢谢,便把刀别在了腰上,倒是齐猛兄弟让我很是钦佩。他立马将那小腰刀给彭堡主说,‘大哥,你素有三镖一把刀美称。可惜那大刀你已经不带了,那就带上这把吧?’彭堡主推让说,这是人家送你的,俺咋能要呢。齐猛话说的挺有意思,他说‘这玩意跟跟绣花针似的,俺不用;大哥你留着当飞镖使。’”
黄守孝这番话把齐祥嫂和彭凤娇听得满脸惊疑;范有才却显露出惊讶之状,黄守孝竖起大拇指赞道:“这样的兄弟最是难得呀!”
突然,他假作不明的样子冲范有才问:“范军师,那日彭堡主走得很急。问他为啥?他不说,也不验货,只是让我们尽早把货送来。哦,彭堡主呢?咋一直不见他呢。再就是这齐猛兄弟——,”
范有才假意应道:“哦!这个…以后再说。您们与彭堡主商定好的那件事,照做不误。另外,彭堡主不在期间一应事务皆其妹子彭凤娇小姐负责。来,我给二这位介绍一下:这位便彭凤娇小姐!”黄守忠和黄守忙拱手行礼,彭凤娇也拱手回礼,并表示说,“二位,截获宝图的事,杨药师都跟俺说了。具体办法请二位直接和范军师商量。军师,你们去忙吧。奶妈,就让俺们送出堡猛子一程吧。”说罢,彭凤娇陪同齐祥嫂与杨飞云、蚂蚱等众多弟兄一道向山门走去。
齐祥嫂发现彭凤娇的态度又有了改变,可杨飞云紧紧跟在他俩身后,蚂蚱则不近不远的跟在他的旁边,令她无法说出自己的看法。其时,齐祥嫂对黄守孝的那番说辞已梳理出了自己的看法。她觉得把个小腰刀和飞镖联系到一起的说法牵强,期间她非常注意黄守忠和蚂蚱之间的眼神,以及黄守孝和范军师的相互应和。虽说,他们做的很隐蔽,但有心观察还是能够察觉出来的。而且齐祥嫂更加相信先前的判断,即三花堡所面临的情况已非常严重,可以说已到了完全被范军师掌控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