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蚱兴奋地说:“是啊!只要得到了这笔宝藏,咱们三花堡就可以招兵买马,进一步壮大力量。范军师同意两家联手,截获宝图。这不,他正跟黄家兄弟商量行动计划。已定下俺和飞云都得跟去。”又对杨飞高说,“军师要你好好养伤,并别忘了把堡中的事务主持好。”
杨飞高心里暗骂「他娘的!这老贼是在拿飞云作了人质啊。」他看着弟弟违心的赞道:“好,这个安排好。”又提醒弟弟说,“飞云,你要跟蚂蚱大哥多学着点,别让军师失望。你去吧。”蚂蚱忙摆手说,“不忙不忙!军师要俺跟你俩透露个秘密。他知道你哥俩不放心那些个秘密,故而跟黄家兄弟说了一下,意思是让他哥俩出面证明彭飙追杀猛子的事儿。嘿嘿,那样一来别说凤娇小姐,就是堡中所有的弟兄也不会再怀疑这事儿了。好了,俺复命去了。哦,飞云,出发时俺再过来通知你。”杨飞高忙示意飞云去送一下。
送走蚂蚱后,杨飞云垂头丧气的一屁股跑跌坐在椅子上,杨飞高面色苍白,闭眼不语。此刻,小哥俩最深的感受只有悲凉与恐惧。
……
彭凤娇已渐从痛苦的阴影中走出来主要得益于其对杨飞高的爱,当然也少不得齐祥嫂的关爱与悉心照顾。然而,明早齐祥嫂就要离开三花堡,彭凤娇很是不舍。
晚饭后,她探望了一下杨飞高便早早的回来了,齐祥嫂已经睡下。她轻轻地来到床边,本想不再搅扰可总是忍不住的轻声唤道:“奶妈,奶妈!您睡了吗?”齐祥嫂回过身应道,“哪睡得着啊!你回来了,咱娘俩再好好聊聊。唉,俺这一走,也不知啥时候还能见面?”
彭凤娇上到床来搂住齐祥嫂胳膊,不舍的问:“奶妈,你真的不回来了吗?”齐祥嫂哀伤道,“猛子不在了,你祥叔也终是要回家来的,所以俺打算先不回来了。你有高子照顾,俺也可以放心走了。唉,要不是生出那样多的事来,你俩的婚事早就办了。”彭凤娇害羞道,“奶妈,俺婚礼的时候你来吗?”齐祥嫂赶忙表示,“来!俺闺女的大喜日子,为娘的咋能不来呢。”齐祥嫂正过身,望着屋顶说,“俺得把猛子送回去,还得好想咋跟他爹说啊。唉,这么好的太阳上俺好难啊!”
彭凤娇忙坐起说:“奶妈,那俺陪你一起回吧?”齐祥嫂拉她躺下说,“快躺下,别凉着。高的还得有人照顾,再说云子和蚂蚱都给安排好了。说来也就一天多的路程。明早,把猛子的棺椁搬上车,俺自个走就行了。”彭凤娇仍不放心道,“奶妈,还是派两个人跟着吧?”齐祥嫂拒绝道,“不用!俺自个走,路上可以跟猛子说说话。唉!不说了,睡吧。”彭凤娇应了一声,可又怨恨道,“咳!都怨俺那可恨的哥哥。俺跟你说吧,他一直认为俺爹是飞高哥俩害死的。这趟出门前,他还跟俺说要去趟灸里镇说是去查找害死俺爹的证据。唉,没想到这凶手……”
齐祥嫂突然坐起,瞪大眼睛望着空空的前方,彭凤娇见状吓得急问:“奶…奶妈,你…你是咋啦?”齐祥嫂停了一会,转向彭凤娇问,“娇娇!你哥这趟出门不只是卖枪啊?还…还去了灸里镇?”彭凤娇应一声,并不解的问,“咋啦?”齐祥嫂没回答她,而是急着又问,“哪——,这事还有谁知吗?”
“没有!他叮嘱俺别跟人说。”彭凤娇摇头说,只要少又追问道,“他还跟你说啥了?”
“他说要是查不到证据就让俺和高子结婚。可他却…却杀害猛子!”齐祥嫂忙大声表示,“不!看来这事没那么简单。”彭凤娇诧异的看着齐祥嫂说,“没那么简单!奶妈,你啥意思嘛?”齐祥嫂平伏了下心绪说,“娇娇!这事幸好你提了一下,不然还就这么过去了。不行!俺得核实一下。”彭凤娇觉得奶妈不该再为这事操心,忙劝阻说,“奶妈,你明天还得赶路,早点睡吧。”
齐祥嫂走下床来,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娇娇,你先睡吧。正是明天俺要离开,俺才要查一查。不然俺也睡不着。”
“难道你还在……”
“你别问!睡吧。”齐祥嫂不容分说的点亮马灯,然后提着向停放儿子棺椁的屋去了。
她是要拿回在放在棺椁里的支飞镖,看看能不能解开曾经闪现过的疑团。老实说,她内心中是无法相信彭飙会做出如此不孝不义的事情。她了解彭飙,虽说他很要强,不甘人下,但他却是个非常重情重义的人。因而她相信,这样的人是不会做出毒杀父亲、杀害齐猛的事情。至于说他欺骗妹子,谋取堡主之位,她更不愿意相信。因为,娇娇的性格很像堡主夫人,也是位甘愿过着相夫教子的女人。
所以,当彭凤娇说出了哥哥此行的另一目的时,齐祥小脑海里一下子涌现了许多的可疑画面。她想到了飞高兄弟俩描述齐猛咽气前的那些话和儿子身上的飞镖,想起了收拾彭飙的屋子时少一支飞镖的情况以及那俩担架人所说打出了三支飞镖的话。可要是加上了儿子身上的那把飞镖,彭飙打出的就是四支而不是三支?这怎么可能!而且,她忽然觉得这些事情的背后仿佛总有一个人的身影——范师爷。
齐猛的棺椁已应齐祥嫂的要求移到了他生前和关林居住的房子里。那屋子与杨飞高小哥俩住着的药库房斜对着,相距离有三十多步远。东北角是一水塘。通常认作是“风水塘”,实则是为救火时方便取水准备的。说来,当年杨飞云趁黑出来抛掷破药锅并把撒夜尿的关林吓一跳的地方就是这个风水塘。此刻,齐祥嫂提着马灯,绕着“风水塘”高一脚低一脚向那屋子走去。
夜幕下,猫头鹰,静静地猫在硕大的树干上,它隼目四顾,冷不丁暴出一声鸣叫。
突然,有人厉声喝道:“什么人?”随即是哗啦的拉枪栓的声,齐祥嫂忙应道,“是…是是俺!俺是齐祥嫂。”说着举起马灯以便让对方看清自己。对方并不认得齐祥嫂,他是范师爷布置下的夜哨。
他走过来,用枪拦住齐祥嫂的去路问:“你是干什么的?这么晚了还到处乱走!”齐祥嫂见他不认得自己,便知他是跟着范军师一齐投靠过来的,便自我介绍说,“哦,俺是齐猛的娘。”
“什么?您是齐姨呀!”哨兵放下枪,颇显同情的说,“啊!失敬失敬。您这是要……”齐祥嫂悲伤道,“唉!猛子已停放几天了。明一早俺要送他回乡下安葬。因忽然觉得有件西没弄好,跑来看看,省得到时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