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范军师借尸布疑云
范有才看了一眼小哥俩,并郑重地说道:“你俩给我仔细听好喽!这就是诬陷。说的好听,就是‘疑离之计’。具体说来,就是以疑生疑,继而使之不疑。”
见他俩傻傻地看着,范有才晓得他们听不懂,便想了想说:“刚才我不是说了嘛,彭飙的堡主之位疑是逼其妹取得的。”杨飞云忙插嘴道,“可那不是真的呀。”
“可也有人怀疑这事儿不假!”范有才应他一句后,又继续说道,“因此,咱把齐猛的死与彭飙谋位杀父弄到一块,而且要让彭凤娇相信。只要她信了,别的人也就不能不信了。”
此时,尸体被搬了进来,范有才看着蚂蚱和来人退出去后,即与杨飞云说:“我之所以让你把彭飙的飞镖找来,就是要把诬陷的事儿给做真喽。”又看着杨飞高说,“一旦把那飞镖刺在齐猛的背上,你再让彭凤娇过来查看。嘿嘿,你想,她会是啥反应啊?”
“呀,这一手可太妙啦!”杨飞高不禁欢喜、惊呼。因为这样,他不仅脱去了杀害齐猛的罪名,娇妹也不会怀疑自己还是杀害其爹娘的凶手。他兴奋地催促道,“军师,你往下说!俺似乎听出些道道了。”
范有才点了下头继续说道:“所谓‘心疑生暗鬼。’咱就是要让彭凤娇把个亲哥哥当作暗鬼来怀疑。这丫头,我了解过她。虽有些主意,但做不了主张。一旦闻说哥哥就是杀害爹爹和齐猛的凶手,她还能有主张吗?咱便趁其疑乱,借报仇之名截杀了彭飙。哼哼,那时就算她回过神来,一切都晚了。”
“妙妙妙,太妙了!”杨飞高忘情地连声夸赞,范有才则严肃地看着他和杨飞云说,“一会,你俩和蚂蚱把做了手脚的尸体搬到你们的那个药房。跟着,你俩要哭丧着脸,一前一后的跑去向彭凤娇报告。”
他指着杨飞云说:“你先说!你就说,齐猛中了彭堡主的飞镖,倒在了山门附近的路旁。彭凤娇听了,一定非常吃惊。”他又指着杨飞高说,“接着,就由你来说。你可以说是在打猎回来的路上发现齐猛的。唔,你得先想好这话咋说!”
范有才沉思了一下说:“是齐猛咽气前拼了最后一气告诉你俩的。说是彭堡主酒后漏嘴,说出了他和关林一起谋害了老堡主以及哄骗妹子让出堡主的位置。齐猛听说后就想跑回来报告。他借口撒尿,可还是被彭堡主发现了。彭堡主一直追到了三花堡的地面,并用飞镖将他射下马来。也许是堡主怕人看见,不及细查就急着打马离去。可他万万没有料到,齐猛还是跑了回来。可惜伤的太得重,没能活下来。”
“嗯,对打出的飞镖彭镖一向非常自信。”杨飞高一旁补充道,范有才则斜看了一脸惊恐的杨飞云说,“你得记住!要适时说上一句,‘可惜!猛子还没说完就咽气了。’”
然后,他嘿嘿地笑道:“她彭凤娇一定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杨飞高即欣喜地奉承道,“范军师,都说诸葛亮能掐会算,可俺觉得你比他还厉害!军师,俺哥俩今后就跟定啦。”
“嘿嘿,这不过是个雕虫小技而已!”范有才倒是毫不谦逊应他说,“你俩跟着我,也算是跟对人了。”又继续说道,“这戏要演的真,就得拿捏好时间与分寸。”范有才威严地盯着他俩说,“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以想见,凤娇听说后也只是慌张,但不至于就信了。所以,你俩要把她领到齐猛尸体前。嘿嘿,她只要看到齐猛背上的飞镖…啊?哈…哈!”范有才大笑起来,杨飞高也跟着大笑,杨飞云则嘿嘿地陪笑着,可心底却是极度的恐惧与悲凉。
因为他发现,范军师这人不仅诡计多端,而且极为歹毒、阴险、贼害,很难有人能斗得过他,除非天降克星于他。反正,他和哥哥是再也无法摆脱他的控制了。杨飞云失神地望着范军师说:“那…那俺这就去找飞镖来。”范有才点了下头,杨飞云即失魂落魄的出门去了。
……
彭凤娇的反应确如范有才所预谋的那样。
当杨飞云、杨飞高小哥俩慌慌张张着跑了去,并悲愤、流涕的把范军师教过那些话诉与彭凤娇后,彭凤娇惊得花容失色,直摇头呼喊:“不信不信,俺就是不信,说啥也不信!”小哥俩便领她去了药房。
因枪伤而身子仍显虚弱的彭凤娇忐忑地来到药房,可当她看清那扎在齐猛后心窝的飞镖时,惊惧的“啊”一声即晕厥过去。苏醒后,因她悲伤过度,加之旧伤复发,竟然彻底的病倒了。她终日悲切、精神恍惚,时常望着爹娘坟茔的方向喃喃自语。如此一来,堡上事务便尽数委托给了杨飞高,而杨飞高自是又尽数听命于范军师。
范有才便假借彭凤娇的名义,做下种种的安排。他让扬飞云照顾彭凤娇的医养,实则是监视,又命杨飞高即刻带上其挑选的人马,打着“诛杀弑父逆子,剿灭夺位贼兄”的旗号实施对彭飙和关林的截杀。
杨飞高便带着一队装备精良的人马,一连几天守候在出入三花堡的必经之路。也正如此,当彭飙和关林二人离开皇城庄并踏入三花堡地面不久后便被守候在此的杨飞高一队人马给截住去路,并痛下杀手。也幸亏是杨飞高排出了个公然截杀的架势,不然的话,彭镖和关林是很难逃脱的。
……
关林继续回忆着说:“俺一见对方阵势不对,就猜猛子一定是出事了,便忙提醒堡主。可他仍继续走着,只是要俺拉开距离。”
关林向上靠了靠身子说:“堡主走到距他们十多步远时,斜横马身子站下。大声问道,‘飞高,你不在家呆着,跑这来干啥?’然而,扬飞高却指着彭堡主骂道,‘彭飙,你好歹毒啊!你竟敢谋杀老堡主,又逼着妹子让位。齐猛都说了!”
“什么!齐猛都说了?”李辞归大吃一惊。
显然,他已意识到齐猛并非是一般意义的出事了,而是被人杀害了,而且对方正在利用死人不能说话的事实生事离间,并在很大的程度上控制了三花堡。李辞归直摇着头说:“坏了,坏了!齐猛很可能已经……”他没敢说下去,而是冲呆呆望着他的关林说,“关林,你往下说。”
关林点了下头继续回忆道:“杨飞高还指着一面书写有‘诛杀弑父逆子,剿灭夺位贼兄’的条旗着,大声说道,‘俺们是奉了彭凤娇堡主的命令,特来促拿……’可不等他说完,堡主已连打去三支飞镖,就见扬飞高‘哎哟’一声倒了下来。”
“好!射死他。”石头高兴道。
“别吵。”李辞归制止石头,并示意关林往下说。
“俺这才明白,堡主为啥不停下脚来。”关林继续说道,“因俺俩拉开了距离,而且都是斜斜地站着,所以俺一见堡主打出飞镖,催马就跑。堡主的大良马跑的可快了,只一会就跑到了俺的前头。可为了掩护俺,他又返了回来。俺要他先走,他就是不肯。虽说,天已黑了下来,可俩人一起还是很容易发现。俺见有个岔口,就冲他说,‘堡主,俺俩分头跑!’可俺才拐去不远,就挨了一枪。”关林轻摸着伤口说,“渐渐地…俺就啥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