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黄公子谎言张网
当晚,黄家兄弟带领着家丁退到了西南的山脚,并一直在那儿守候着。卯时,兄弟俩终于等来了那几个负责放火的家丁。黄守孝见着,忙迎过去问:“猴腮呢?”其中一家丁指着身后回话说,“猴腮他俩在后面。他让我们赶回来给二位爷报告,那些官兵已收拾行装,那瘸子和他们在一起。”
躺在担架上的黄守忠闻说了忙侧问道:“守孝,哪咱该咋办?”黄守孝斜了他一眼说,“不着忙,等猴腮回来再说。”又忍不住关心道,“你的伤要紧吗?”黄守忠轻轻摸着一侧屁股说,“枪子是擦这过去的。上些草药后,这会不疼了。”说着,他忍不住去按了一下伤口,因用力过大,顿时痛得“哎哟”地喊了一声,便把个恶气泄到了李时渊身上,并怨怼地骂道,“他娘的,这该死的瘸子!老子抓到他,非再打折他另一条腿不可。”因他说话过于激猛,引得气血上涌,直冲涨得伤口是阵阵地闷痛,他便再次地“哎哟、哎哟”地躺了下来。
此时,山一侧的小路上正急急跑来两匹快马。黄守孝一眼就认出那是他和二哥的坐骑,那是他专门留给猴腮和另一家丁报信用的。
他二人一到跟前,即翻身下马,猴腮则急急上前对黄守孝说:“三爷,他们往南去啦;瘸子也跟着去了。”黄守孝闻说后,高兴地说,“好!看来他们确实是往‘仓满城’去的。”并颇为自信地击掌说道,“别处,咱还真不好说呢;可他进到‘仓满城’就不同啦!”黄守忠即是听了三弟的意思,自是兴奋道,“对呀!那可是咱的地面。早知这样,咱们在家等他上门就行啦。他娘的!”他摸着屁股,嘟囔道,“害得老子险些丧命!”他又忙冲黄守孝说,“那咱还在这等着干啥?回去等着不就成啦!”
黄守孝却是板着脸说:“没你想得那样简单!这万一,他瘸子不进城呢?”黄守忠恍然道,“喔!对哟。”又忙问道,“那~,那咋办呐?”黄守孝并不理他,而是扭转身对猴腮说,“你赶紧挑俩机灵的,赶回去盯着。”猴腮即从伙伴中挑了俩人,黄守孝觉得可以,便进一步吩咐道,“他们一进到了‘分途岭’,你就赶回来报告,你俩继续盯着。”末了,又不忘叮嘱道,“记住,可给老子盯好喽!”说完,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快去。然后,他冲留下的人说,“你们轮流抬好二爷;走。”
……
一路上,李时渊随同官兵向着“仓满城”进发。一路上,他根据蔡旅长病变情况,全面、分序、变易(即辩证)地进行施治、调养。就是说,他先医养“脏腑的失和”,再祛外邪,很快就治愈了旅长的“伤寒、劳疾”之病。之后,又专治其背部血瘀之伤。当队伍快行近到“分途岭”时,蔡旅长已改乘他的坐骑;可李时渊却不知为啥羡慕起了旅长的那架驴车。
说来,李时渊有如此的医养之法,还是因小时候,他偶尔听到了爷爷李清风说过的一句医理名言,并在以后的医养实践中悟得的。他记得,爷爷当时正给爹爹传授医养之法时,听爷爷特别地说道:“许多病是不可以简单施治的!那种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治法是最不可取的。一定要全面、分序、变易地进行施治、调养。所谓有‘去绳结之法,逐一解来;’亦有‘裂鼎之术,一并用力;’更有‘春回大地,不违四时当值!’汝要切记!切记啊!”李时渊正是得益于此说,才如此有效地医养好了蔡旅长的伤病。
李时渊回头看了看,再望了一眼西沉的落日,不禁怅然地看着眼前方。他知道,一旦过了“分途岭”就只剩一条直抵“仓满城”的路可走了。这也就意味着,他若再继续走下去,便只有进仓满城了;而此时距仓满城也就一日的路程。
于是,他不由地放慢了脚步,而这时,张连长跑了来冲周副官报告说,蔡旅长命令队伍在这附近一带宿营。周副官忙冲四周看了看,又向路两头瞭望了一会儿,然后指着一处较为空旷的地方,对张连长说:“队伍就在那一带宿营吧。”张连长便应了一声,又了个敬礼即打马安排去了。
再说,一直吊尾跟踪着的“猴腮”几个,一见官兵尽在“分途岭”的一侧宿营,便忙按照黄守忠的交代,命随同来的二人继续盯着,自己则连夜赶回了“仓满城”。而黄家兄弟也已做好了绑人的准备,而且为了能够确保万无一失,黄守孝还专程走了一趟“城防司令部”。
说来,这胡巷威司令与黄家乃是世交。因其早年犯事,险些被问斩了,还是多亏了黄承罩,备下重礼、请托了爹爹黄太医的关系,将他捞了出来。胡巷威被救出后,黄承罩又资助他逃到了南方。胡巷威到了南方后,不久他便考入了当地的一家“讲武堂”。两年后,他随军东征西讨,官阶也一路晋升,再后来,他又被武汉政府委任为仓满城的城防司令。
其实,蔡旅长赶着带着队伍过来,就是要和现任的城防司令“胡巷威”办理仓满城的防务交割接管手续的。
一个月以前,胡巷威便得到了新的任命,将调任国军正规部队任师长。所以,最近这两天他是那儿也不去,就是专门等着与新到任的城防司令进行防务交接,因而他谢绝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
可是今儿一早,传令兵却来报告,说黄公子求见。胡巷威闻说,还当他是特地来为自己饯行的呢,便不禁私下地纳闷道:“怪了!老子还没对外说呢,他咋就知道了?”他挠着头、嘟囔着迎了出来。
此时,候在会客厅的黄守孝一见着胡巷威,忙起身作揖道:“小侄见过胡叔叔!”胡巷威哈哈大笑着摆手说道,“贤侄不必多礼!请坐请坐。”随即抚摸着一头的短银发,朗声说道,“贤侄的消息好灵通哪!这不是,俺这才要派人到府上通知一声,你倒是先来了。哈哈哈,不着忙,不着忙嘛!等新的城防司令一到任,俺便亲自为他设宴接风,到时你弟兄几个一块过来,俺也好给你们介绍介绍。这以后,有个啥事也好照应。啊,哈哈……”
起初,黄守孝被胡巷威说的是一头的云雾,听着听着便猛然醒悟了。他不禁地暗暗大吃一惊,心想,“天哪!原来那一路往这开来的官兵,竟是新到任的城防司令!好险,幸亏二哥没把祸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