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被草儿聊死了,阮秀秀很无奈,又想到信度国的危急情势,以及父皇的忧心忡忡,便没心思再说话。
草儿也没有再说话,人虽是躺着,眼睛却大大地睁开,一会扑闪一下,应该是想着什么心事。
次日一早,阮秀秀加快了行程,但草儿仍嫌慢,便让阮秀秀的随从后面跟来,自己则抓着阮秀秀狂掠而去。
扬城很快到了,镇坤营也就到了。
草儿面色平静,对那几名面色错谔的守卒说道:“我要见神将。”
守卒应该还没反应过来,这两名女子怎么就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有些迟钝道:“神将还没……你们是谁?”
阮秀秀递上国书,道:“我有紧要事见神将,烦请通禀一下。”
守卒懵懵谔谔地去通报,一会儿又懵懵谔谔地领着二人进了军营,来到镇坤神将孙无恨的大帐。
孙无恨应该是才睡醒,古铜色的膀子虽然没有光在外面,但眼睛明显还有些睡意,他看着手中的国书,又抬头看了看草儿二人,久久不说话。
阮秀秀感受到孙无恨身上散发出的威严,显得有些局促。
草儿则忍不住了,道:“你痛快点!”
孙无恨有些意外,道:“怎么个痛快法?”
草儿指着阮秀秀说道:“婆罗多国要攻打信度国,她是信度国的人,你就痛快地说,你帮不帮她?”
孙无恨忍俊不禁,道:“我为什么要帮她?”
草儿紧紧抿着嘴唇,眼睛扑闪扑闪,就像昨夜想心事那样,突然说道:“路小石是晋王的儿子,他和我定了亲。”
孙无恨定定看着草儿,记起当初兵临新里城外,有两名女子匆匆出现过,其中一人似乎正是眼前这女子,又想着后来听说过的关于路殿下的种种消息,不确定道:“你是夏大小姐?”
草儿暗松了口气,点头道:“我是草儿,也是夏草,我爹是夏起,我是我爹唯一的女儿,所以我就是夏大小姐。”
孙无恨霍地起身,长手作揖,道:“不知是夏大小姐亲至,还望恕罪。”
草儿悄悄咽了咽口水,问道:“那你帮不帮她?”
孙无恨没有马上回答,起身将国书交还给阮秀秀,又嘿嘿一笑,请草儿二人入座,方道:“夏大小姐有所不知,此事关系婆罗多和信度两个友国,我不过是区区一营神将,哪里能决定帮或不帮?”
阮秀秀暗道一声果然,歉意道:“神将说得极是,倒是我冒昧打扰了。”
草儿则很不服,道:“上次你怎么就到了婆罗多国,还带着那么多兵?”
孙无恨清咳几声,回道:“上次……上次是因为路殿下有令,我才可以率兵前往……要不,夏大小姐给路殿下说一声,让他给我个手谕?”
草儿黯然,道:“他不在京城。”
孙无恨似笑非笑。
他当然听到草儿很拙劣地用她和路殿下的关系,来对他施加压力,但他出身晋王府,压力只有晋王一人能给,便是路殿下也需要晋王的手谕,才会让他有压力。
不过他也听说过,晋王府确实和夏府订了亲,倒也不能一口便回绝对方,那样多少颜面上有些挂不住。
此时见一说到路殿下,夏大小姐便神色黯然,先前那股逼人气势一扫而光,说明夏大小姐的意思绝对不是晋王的意思,甚至也不是路殿下的意思。
晋王和路殿下本就不同,路殿下和夏大小姐又有不同。
孙无恨念头转此,进一步确定道:“路殿下虽然不在京城,但晋王总在王府,夏大小姐或许可以去向晋王殿下讨个手谕?”
草儿沉默半晌,突然抬头说道:“他们不肯帮,所以你也就不肯帮?”
孙无恨肯定道:“正是!”
草儿忽地站起来,嘴唇紧抿,胸口不停起伏,半晌道:“那他们死了呢?”
孙无恨一怔,沉脸道:“他们是谁?”
草儿直直盯着孙无恨眼睛,道:“当然是郑雄和路小石。”
虽然知道夏大小姐和晋王府的关系,孙无恨仍是忍不住愤愤然,道:“夏大小姐,请对晋王殿下和路殿下尊重一些!”
阮秀秀见二人呛起来,赶紧圆场,道:“草儿姐姐,神将自然有他的难处,要不我们还是先去京城吧?”
草儿倔强地瞪了一眼孙无恨,转身对阮秀秀说道:“你去京城,我去找……”又突然回头看向孙无恨,道:“你知道镇坎神将王诗诗在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