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灰啧啧称是,道:“或者说柳侍卫的武功和许家主一样高?既然如此,柳侍卫还仅仅是一名侍卫,那说明许家侍卫中人才济济,比柳侍卫武功高的人大有人在啊!”
杨尘再道:“是也是也,既然大有人在,那么也就不能排除某位侍卫才是凶手的可能……”
“两位先生为何如此?”
缨儿盈盈上前,道:“白天你我六人一同上山,路殿下说了什么话你们心知肚明,此时怎么就避而不提?”
杨尘和柳灰面面相觑,道:“缨儿姑娘,路殿下不是一直在陪你和牟儿姑娘闲聊吗?”
缨儿道:“正是如此,闲聊中路殿下便说了,许家主管教下人无方,倒不如退了家主的位置,让许大公子来做这个家主。”
杨尘和柳灰顿时愕然。
缨儿再道:“牟儿姐姐不过是仗义执言,说了一句是路殿下欺凌缨儿在先,实与许家主管教无关,不曾想路殿下便记恨在心,指使手下将牟儿姐姐被打成重伤……”
“缨儿姑娘!”
路小石明白了缨儿和牟儿都是许一手的安排,但没想明白许一手已然遇害,这位丫头为什么还要纠着他不放,更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把许逐波扯进来。
他看着缨儿,认真道:“酒肆中的事情,你我都清楚,尽管你们故意颠倒黑白,但我并不介意,事儿过了就过了,但现在许家主已经遇害,你仍然要诬陷我,那我便不能不介意了。”
缨儿看似有些害怕,但语气依然很坚决,道:“缨儿虽是女子,却知道天地良心的道理,不会惧怕任何威胁!”
路小石哑然,半晌又忍不住轻笑一声,道:“既然你如此执著,我也无甚话可说,可就凭你一人的说辞……以及柳侍卫自己的推测,难道就能认定我是谋害许家主的凶手?”
“殿下莫非忘了,这里还有几百双眼睛呢!”
杜薇不知何时走上前来,道:“我们都看到你和许家主先后进了手足阁,然后许家主便莫名被害,现在有人指证你有这个本事,有人指证你有行凶的动机,难道事情还不算清楚吗?”
不等路小石回答,她又向青衣夫人说道:“青衣夫人,南海杜家在此表态,愿配合夫人将凶手绳之以法,替许家主报仇雪恨!”
宋且德随之而道:“东临宋家也表此态,还请青衣夫人莫要迟疑,省得负了许夫人的请托。”
青衣夫人沉默不语,整个迎宾场也就都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她,等她作出一个显而易见但又不能轻易作出的决定。
路小石同样没说话,神色看着也并不紧张或者担心,而是有些茫然地看着杜薇的方向。
杜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有意无意地回避了路小石的目光,却不知道后者并没有看她,而是看向她身后的几名杜家侍卫。
其实路小石也没有看杜家侍卫。
他只是侧头看着杜家侍卫的方向,并没有察觉侍卫中有何人不对劲,甚至没有看出其中有一名侍卫竟然是独臂。
他是在思考。
虽然面色无异,但杜薇的举动早让他意外而警觉,也就不得不重新思考一番,或许先前自己想明白的事,并不是真正的想明白了。
至少现在看来,所有的事情并不是他先前想的那样简单!
思考不会马上有结果,但他马上明白的是,此时他已是百口难辩,毕竟杜薇和他没有任何冲突纠葛,甚至因为夏夫人和草儿的关系,她和他还算是有些旧谊。
换句话说,杜薇的话比场间任何人的话都更有客观性,也就更对他不利。
正在这时,人群外突然响起一道声音,不疾不缓、不高不低,但迎宾场上的一众宾客听到后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感觉这道声音比冰雪还要寒冷。
“许家的事,就不劳烦青衣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