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人是对我们怀有切齿仇恨的。这不仅在于圣皇陛下的加冕地点是凡尔赛镜厅,和那50亿法郎的巨额赔偿金,更在于帝国从他们手中割走了阿尔萨斯和洛林。这股仇恨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淡去,反而因为我们对阿尔萨斯的持续占据而日益浓烈,在国际事务中始终与我德意志针锋相对;正因如此,当年施利芬伯爵才会制定出以那里为诱饵的战争方略。”
宽敞华丽的书房里,霍尔维格整理思绪,将自己的分析抽丝剥茧地向皇帝威廉娓娓道出:“现在,我们更是把战火全面烧到了法国本土,北起鲁昂、中连凡尔登、南至贝鲁特的大片土地皆被我德意志所占据;就连那号称法兰西民族无上宝珠的巴黎,也被我德意志军队的铁蹄给蹂躏得一片残垣碎砾。数十万法**人因此丧生,上百万人被我们所统治奴役;在这种情况下,绝大多数法国人更是对我德意志恨之入骨,立誓要杀进柏林把我们都判处绞刑。”
“然而法国的政客们则不同了。除了以德尔卡塞为首的一小撮极端民族主义者在整天鼓吹对德复仇之外,绝大多数法国政府首脑无疑都拥有清醒明智的头脑——这从他们在上个世纪80年代就开始布局、主动避免了与英国之间的法绍达冲突、并最终让我们陷入了英法俄的三面合围中便已足可证明。他们不可能没有意识到,单凭法国一家之力是不可能战胜我德意志的客观事实;而向国外贷出了无数巨款的他们更不会不知道,帝国在东线和北海上所取得的空前胜利之后。所将会引发怎样的后果效应。他们正是已经有感自己无法获得这场对德战争的胜利。已经萌生了谈判的念头;但又害怕民间和军方的压力。所以才会通过中立的荷兰政府来释放出这一信息。”霍尔维格不紧不慢的说道。
威廉眉头微微蹙起,心中已经开始急速盘算起来。过了半晌,他方才接过话头道:“也就是说,现在仍旧是还没有到彻底结束西线战事的时候了?”
霍尔维格点头道:“凯撒英明。虽然法国政府已经有意想从帝国的武力下抢救出更多的财产,但那些浴血拼杀的军队、和家破人亡的民众对我德意志的仇恨,却如同岩浆般前所未有的炽烈。即便是我们现在开出了相对宽仁的条件,法国民众也是不会答应。战争还将继续,属于德国的和平仍需在一段时间后才会降临。”
“那么。我们应该怎样回应小玛丽表妹的这封调停信?”威廉开口问道。
“虽然法国政府难以在此时与我们达成停战谈判,但最终我们却必然是要从战场中回到谈判桌上去,因此我们仍旧有必要通过荷兰女王的这条非正式途径,向波尔多传达我德意志的意愿。无论如何,法国在经此一战之后必须永无再威胁到我德意志的任何可能,我们就直接以此为总纲提出停战条件。”霍尔维格轻轻捻拢着自己颌下的山羊胡须,心中已经有了决断,“而与此同时,我们也要加紧在各个战场的军事行动,通过不断的胜利来对法国政府和民众施加压力。让他们在彻底的绝望中最终向我们屈膝投降。”
听到这番话语,威廉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道:“埃特尔的军队已经通过毒气,在巴黎城中取得了长足的进展。下一步便是将这一正确的道路贯彻实行下去,将整个巴黎都完全占据。”
霍尔维格点头微笑道:“皇储殿下的脑中的确有我们所难以揣摩的奇思异想。这次毒气战,在极大程度上解决了我们因久困巴黎城中而在政治上所造成的不利影响。不过相比于攻占巴黎,对法国打击更为沉重的却是截断他们与外界的联系。这个国度虽然和我们一样是陆地国家,但在本土大片工业区陷落的当前,却同样需要依赖于外界的人员、原料和战争物资的输入才能继续作战。我们可以让盟友在地中海上发起攻势,截断他们同西非殖民地的联系;公海舰队则在完成修葺之后再度出击,到大西洋上消灭协约国的运输货船。只要我们能够牢牢守住当前的胜利果实,并实现稳步推进,那么高卢人必将在残酷的现实面前,痛苦万分却又不得不低下他们那高傲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