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拂,衣袂翻舞;宽敞的房间里,响起了清英那从容平和的声音。
“当前在法国战场上的机动战斗虽然还远未结束,但整体形势却已然逐渐凸显了出来。在之后的一到两个月的时间里,西线战局必然会因为我军右翼的兵临大海,而呈现出交互对峙的局面。针对我军想进一步迂回包抄的意图,法国人已经做出了有效的回应;而内线作战的他们,其兵力的机动速度几乎不可能被我们所远远超越。因此我们的包抄策略便很难再获得成功。”清英不急不缓地说道。
威廉唔了一声,不置可否;他目光流转,给了清英一个继续说下去的眼神。
“值得注意的是,法国人已经不像战争刚爆发时的那样只会进攻冲锋。他们学会了在战场上挖掘堑壕,而这对我们的突破而言也是一个极为不利的信号。事实上,这次毛奇将军所制定的中路突破计划之所以没能达成预期目的,很大程度上也是源于这一原因。法国人的堑壕工事不仅迟滞了我们的攻势,而且还造成了我军的严重伤亡,致使符腾堡公爵的进攻势头仅仅持续了三天便被迫中止。因此,我军在正面突破上,也遇到了远胜于前的阻碍。”清英娓娓说道。
“那么依你看来,我德意志今后应当采取何种对策?”威廉询声问道。
“虽然我军在西线遇到了法国人日益顽强的抵抗,但却在东线收获了巨大的胜利。我们在兵力1比2落后的情况下,不到二十天时间就创造了1比10战损的空前胜利,缴获800余门大炮,几乎全歼俄国西北集团军群,这足以证明俄**队的战斗力是有多么的拙劣。”
清英指着那幅德国东普鲁士边境线已然恢复如初的巨幅欧洲地图,满怀信心的说道:“如果我们能把全部主力调往东线迎敌。配合奥匈军队发起全面攻击的话,俄国人将不可能有力量来阻挡。不出一年时间,我们就能直捣莫斯科和圣彼得堡。并获得对俄战争的彻底胜利。100年前拿破仑兵败俄国的历史并不会在我德意志身上出现,因为当前的俄国内部早已不是铁板一块:1905年爆发的那场俄国革命。便完全证实了我那位看似风光无限的尼古拉蜀黍,其实是坐在一座随时都有可能会爆发的火山口上。一旦他们承受过重的打击,那些革命党人便会从内而外地让这个大帝国自行崩溃;而即便是尼古拉蜀黍能维持政权,他也会因国内风起云涌的革命所迫、而以战败者的身份与我们进行和谈。”
说到这里,清英脑海中不由得掠过了乌里扬诺夫同志那张坚毅的脸颜。在此前的十年时间里,清英一直都在向他所领导的布尔什维克党暗中提供便利:他们不仅每年都能得到一笔十万马克的私人资助,更能在德国商船的掩护下偷偷获得走私武器。而这无疑能极大提升这些革命党人的造反能力。尽管由于桑妮娅的原因,清英对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并没有什么恶感;但在各为其主的情况下,他也是只能狠下心来,向自己这位表叔兼大舅子的两肋插上一刀了。
“将全部主力调到东线发起攻击?”听到清英的话语。威廉大感惊愕;他原本还指望着能从清英口中听到能大量歼灭法军有生力量的策略,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避重就轻,迫不及待的便准备向他的尼基表弟下黑手了。威廉眉头微微皱起,话语中满是不悦之意的说道:“如此一来,我军岂不是只能在西线采取守势。将主动权拱手让给了英国人和法国人了么?截止到目前,我军在西线只损失了23万人,而法国人至少损失了60万之众,我们在兵力上已经有了近乎压倒性的优势。除此之外,帝国在重炮、航空部队、装甲部队和步兵武器上也居于绝对优势的地位。只要我们能在西线发起强而有力的攻击。法国人同样没有力量来阻挡。”
对于威廉的这一观念,清英在回来之前已经早有预料了。由于自己的作用,当前德国的西线形势的确比历史上要好上太多:德军不仅推进到了距离巴黎只有15公里的位置,更占领了法国北部和东部的大片土地,就连法国人苦心经营了多年的凡尔登筑垒群、南锡要塞和贝尔福要塞等地,也都尽数落入了德军之手。但在技术兵器上,德军却并没有威廉所想象中的那种大过天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