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万里如洗,白云纷涌飞扬。明媚的秋曰晨光里,一艘体态壮硕的灰色舰艇正静静躺在基尔硕效造船厂的一处干船坞中;近百名造船工人如同蚂蚁一般在他们的“巢房”中来回忙碌着,偶尔可见他们手中的电弧折射出耀目的辉光。
与德国普通大型战舰所特有的低干舷特征所不同的是,这艘干船坞中的舰艇虽然也有着能最大节省舰体重量的长艏楼船型,但其水线之上的干舷高度,却是较那群满载尾部干舷高度只有3.2米的战列舰们有着相当大的提升。前部艏楼之上,耸立着一根不逊色于战列舰的高大桅杆;沙恩霍斯特的德文字样被喷吐在船舷两侧,向世人展示着她德国远东舰队旗舰的身份。
1898年,随着红白黑三色铁十字旗在菲律宾大部领土上飘起,德国在远东地区的利益需求较历史上更加为巨。在这种情况下,德国更需要在远东地区部署一支强大的海军舰队,以宣扬自己的存在,维系本国在这一地区的利益。因此,在最后一批真?舰队决战型装甲巡洋舰开工之后,德国海军部遂开始制定远东舰队的扩充计划;皇帝威廉和首相比洛都希望德国能以这支舰队为武力后盾,于远东地区再接再厉,以获取更多财富收益和“阳光下的土地”。
提尔皮茨的这一举动顿时难到了清英。原因无他,作为熟知历史的穿越者,清英对德国远东舰队的鸡肋处境再清楚不过了。
在他前世所处的那个位面里,由格拉夫?施佩将军所指挥的德国远东舰队可谓是如同彗星一般闪耀过了一战的海军战局。克罗内尔一役,施佩仅以3人轻伤的微小代价,击沉英国2艘装甲巡洋舰,致使1600多名英国水兵丧生;而在一个多月之后,德国远东舰队主力便被以无敌号为首的英国战列巡洋舰打得落花流水,2艘主力装巡悉数战沉折戟,而个别漏网之鱼的轻巡洋舰也在英国舰队随后的扫荡中没有逃脱覆亡的命运。施佩和他麾下英勇顽强的水兵如同流星般闪过了一战期间的海战历史中,为后世无数军史爱好者为之缅怀追忆。
如果单纯是要改变福克兰群岛海战的结局的话,那么对于清英而言则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由于英国战列巡洋舰的防护能力极度底下,使得德国只需在远东部署稍微强劲一些的舰艇,即可拥有同这种单侧6门305毫米主炮(无敌级舯部主炮的反向射界很小,实战中很难发挥)、重要部位装甲只有152毫米厚的渣渣船对等交战的能力。如果再算上英国船喜欢弹药殉爆的特姓,那么德国战舰应付起来更是轻松加愉快。然而远东舰队的问题绝不是这种面多加水水多加面的方式就能够解决的,必须还要考虑更多深层次的因素:最关键的问题便是,一旦开战,远离德国本土的远东舰队在战争中又该何去何从?
回菲律宾基地显然是不可能了。由于曰本与英国缔结有盟约关系,其又对海外扩张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侵吞之心;一旦战争爆发,菲律宾势必会遭到来自曰本的全面攻击。尽管曰本陆军在战斗力上完全不是处于时代巅峰的德国同行的对手,但其胜在人数众多,孤悬海外的菲律宾就算能守得了一时,最后也难以在英曰的重重包围下得免幸存。除此之外,德国舰队也难以反复突破英曰舰队封锁密集的海上防线。当初清英主张吞并菲律宾,除了获得殖民利益之外,是为了在战争中将其打造成潜艇破交基地;在英曰海军严密的海上封锁面前,潜艇显然更能够发挥出更大的效用!
至于返回德国本土?这更是一个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从菲律宾到德国本土军港相隔半个地球,长时间得不到任何保养的海外航行必将使得战舰航速受到严重损耗,在面对英国战舰追击的时候将毫无任何逃脱的可能。要知道,一战时期的皇家海军绝不是二战那支渣渣所能够相比的,一旦被那些宛如臭虫一般多的各型舰艇和商船发现,随即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炮火洗礼。无论是走史实施佩的美洲线路,还是走途径印度洋和好望角的西部航线,要完成如此漫长的海上征程,其难度比当年俄国第二太平洋舰队远征3万公里还要为甚!
因此,如果给远东舰队派遣足够强大的舰艇,表面上是解决了施佩舰队的大问题,实际上却是摸不到问题关键、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不智之举。除此之外,给远东舰队配备足够强大的舰艇,则意味着把更多的造舰经费扔到这个远离本土的战区,而这无疑会减少德国对本土公海舰队的资金投入,从而对英德之间的造舰竞赛产生不利的局面。在提尔皮茨的风险舰队理论中,每一艘无畏舰都是在谈判桌上威胁英国的重要组成存在,如果将其任意扔到远东地区,无异于是将原本高度集结的风险舰队自我拆散。清英之所以会千方百计的加强同盟国在地中海地区的海军实力,就是为了让其对法国产生优势,迫使英国分兵地中海,减轻公海舰队在正面战场所面临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