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明白,”董毅连连点头,脸上的笑容不减反增,“有正经营生,谁愿意玩社会啊?呵呵,多谢陈哥了。”
这就是差别了,和尚一直混迹在清湖和横山,后来又攀上了十七,虽然也经历过苦日子,但大鱼大肉的日子总是不少,就不想去吃苦了。
可董毅哥几个混在湖西,这地方真的很穷,想讹人都找不到几个有油水的,苦日子过久了,一听说能有个煤矿管管,那还能不喜出望外?
“嗯,反正都交给你了,对了,出了煤以后,凡尔登水泥厂那边,咱们是供定了,其他的你自己张罗吧,有麻烦给我打电话,”陈太忠站起身来,打算结束这个话题,“对了,还有个通玉的家伙,你帮着带一带,看那块料怎么样。”
“可是……”董毅有点吞吞吐吐的,看起来有话不敢说的那种。
“哦,说待遇是吧?你先干吧,”陈太忠不介意这种小事,“做好帐就行了,等结算地时候亏不了你们哥几个。”
这几句话说得含混无比,要是别人这么说,董毅就算嘴上没话,心里也绝对要计较一下,可对上陈太忠,他只能发自内心地感叹:什么叫强势人物?人家陈哥这才叫强势,废话都懒得说,也根本不需要考虑我的感受。
说句良心话,陈太忠在官场的口碑实在不怎么样,但是在那些草根阶层中,形象却是高大得惊人,从曲阳的民工到纺织厂的下岗工人,从马疯子到石红旗,谁不知道陈科长是一个顶天立地、一个唾沫一个坑地好汉?
陈哥不是那种坑人地主儿,他坑人,但坑的不是咱们这种苦哈哈,董毅非常明白这一点,大多时候陈哥都比较好说话,当然,这种好说话,并不是指他能从账目上做手脚来欺瞒陈太忠,那种事儿打死他都不敢做。
“大概有个一两万,那儿就能启动了,”陈太忠见他不说话,也懒得关心他心里到底怎么想地,“这点钱有没有?”
“有,有,”董毅连连点头,心里却是有点犯嘀咕,早知道有这种事儿,前几天分到的钱就该省着点花来的,现在又得张罗着去借钱了。
不过,这种话他是打死都不会跟陈太忠说的,人要别人看得起,那就先得自己看得起自己,这点钱都张罗不到,那不是在陈哥面前跌份儿吗?
“嗯,跟我来一下,我给你引见一下那个通玉的家伙,”陈太忠的步子才迈开,手机响了,却是荆紫菱的电话到了。
马副厂长也是个心思缜密的,才从铝厂出发,就要自己的女儿给荆紫菱打电话,“告诉她不许回素波,就说咱们马上到,在她那儿等你。”
而且,他还有别的老成持重之话,“你也先别说咱们去凤凰做什么,这不是咱们要骗她,可电话上你要说清楚了,她万一直接拒绝,不就没意思了?面对面的时候,她就算想拒绝,也未必拉得下脸来。”
“可是我觉得这么做,像是在算计小紫菱啊,”小可乐认可老爹的话,可是心里对这话总是有点排斥,“老爸,她很聪明的。”
“不是算计她,是大局为重,”马副厂长笑眯眯地摸摸女儿的头,他当然不允许女儿存在这种心态,以免导致说话时的不自然,“她要当你是朋友,那帮帮忙也是应该的吧?”
谁想,荆紫菱远比马副厂长想像的还要聪明,当小可乐说正在往凤凰赶的时候,她在电话那边就笑了,“呵呵,别是因为我中午给你打的电话吧?”
“就是因为这个事啊,”小可乐也不顾老爹和前排小铁转头看过来的目光,大大咧咧地解释了,“小紫菱,这事儿你可得帮我爹,听见没有?”
其实,对付年轻人,还是年轻人的法子管用,荆紫菱听到她这话,也只有苦笑的份儿,“唉,我就知道那个陈太忠不是好鸟,看看……帮他打个电话,都回不成素波了。”
小可乐并不是没有心眼的,一听她这话里对陈太忠颇有不敬,就操上心了,“哈,你跟他惯吗?那可更要麻烦你了啊……”
放下电话,她得意地冲老爹翻一下眼皮,“看,还是我的办法管用吧?”<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