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雪好大啊,我从来不知道古时候的杭州也会下雪,事实上,我从来没来过杭州。
那年的冬天真是冷,漫天的雪花儿飘着,落在我只穿了件薄夹袄的肩上,我突然想念家中的羽绒服,习惯性把手伸进兜里去掏手机,却只掏出了两块芝麻糖,哦,这里周姨娘生的三哥说过,冷了偷偷咬一口糖,便暖和了,千万不要有怨言,不然夫人会把我卖掉。
冷,真是冷啊,我突然有些嫉妒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她现在一定躲在我的身体里,依偎着我的妈妈,躺在我的沙发上,舒舒服服地吹着我的空调,看着我的电视。
我使劲跺着我的脚,但还是渐渐麻木,屋子里没有生炭火,怎么都是徒劳。
这里的姨娘还在忙着刺绣,好让夫人不要把我们赶出去,我只能把头埋在这具小小身体的细小胳膊里,默默地流泪,妈妈,我好想回去。
夜晚,我躺在冷冰冰的被窝里,肚子饿得咕咕叫,三哥要明天早上才能偷偷塞给我两个馒头,现在,我只能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