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几点了现在?”
老炮道:“马上到酉时了,咱们别耽误,赶紧去找鬼雀前辈,那个尿性的大至妙神魂觉醒阵,就要启动了。”
我凝重的点点头:“这是鬼雀二十年的心血,也是银混儿的希望,咱们不能半路掉链子,走,这就去。”
老炮点点头:“必须滴!”
等我们重新来到里屋之后,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原本空荡的屋子,现在出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首先,在墙角四周戳着四个神态怪诞的纸人,性别女。
其次,窗户上挂上了黄布窗帘,上面用朱砂写着大符,这符是道家的手艺,我看不懂,但是这么大一道,其中的功夫就可见一斑了。
还有就是,房梁上垂下了很多绸幔,绸幔上也篆刻着符咒,并且在绸幔的底端,各自吊着一个小莲花座,座上蹲着半截红色的蜡烛。
再看平躺在地面的大棺材,周围洒满了黄色和白色的纸花,簇拥的样子,就跟殡仪馆里的灵堂差不多。
我心说这个阵法真够稀奇的,整这么多弯弯绕不知会有多大的威力,燕子真的能苏醒过来吗?
此刻,猫叔,秋心,鬼雀,银混儿,四个人都在这里,这一切都是他们布置的,弄成这样,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我和老炮在门口犹豫了半天也没进去。
这时候隋棠也醒来了,走到我俩身后,透过缝隙往屋里看,她惊讶的说:“这阵势够大,看来今晚有的忙了。”
鬼雀脸上有些疲惫,但更多的是兴奋,看到我们都到齐了,摸摸鼻环笑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还有十五分钟就到了酉时,你们各自准备一下。”
我不解道:“这不都准备好了么,还需要我们准备什么呢?”
鬼雀道:“你们三人都是阵眼,要帮我激发阵法,这个过程是很漫长的,起码七八个小时,所以你们的身体必须要扛得住,现在做下热身活动吧。”
我一脸冷汗,又不是去火车站扛大包,还至于累成这样吗?可我不是一根筋,既然鬼雀强调了,那我就活动了一下筋骨。
老炮拍着胸脯子说,俺成天在老林子里钻,这体力杠杠的,不用费那个事。
隋棠就不提了,她高冷,始终抱着双臂,眼睛里流光溢彩,根本不当回事。
一转眼,酉时到了,鬼雀引领我们进了屋子,每个人都安排了一个特定的位置,我挨着窗户,隋棠挨着棺材,至于老炮,站一个墙角站着,旁边就是个纸人。
猫叔,秋心,银混儿都出去了,银混儿一脸都是期望,虽然没跟燕子说过一个句话,但这二十年的守护和照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心里指不定有多着急。
鬼雀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竹筒,从中倒出了一些白色的粉末,然后均匀的涂抹在额头上,一边涂还一边念咒,咒语的速度很快,也很晦涩,我听不懂。
可慢慢的,我感觉不对了,因为鬼雀的周身,以及棺材旁边,都隐隐刮起了旋风,我眯起了眼睛,发现这些旋风是黑色的,并且不知不觉中,我的耳朵里竟传出了一些悲悲戚戚的哭声,吓得我浑身一哆嗦,以为见了鬼。
后来我就琢磨,这些白色粉末,不会是养魂草磨出的吧,养魂草是幽冥拜骨地长出来的,自身带着怨气,这些黑色旋风就是怨气,不然的话,我怎么会出现幻听?
我正胡思乱想呢,这些黑色旋风越发凶猛起来,吹得房顶绸幔乱动,烛火摇曳,四角的纸人也咔咔抖动,棺材周围的纸花都飞舞起来。
屋子里热闹了,而鬼雀忽然一抖双手,三道黑影直奔我们三个而来,我抓在手里一看,竟是一个巴掌大小的龟壳。
鬼雀说这是放在阵眼上的法器,跟阵旗是一回事儿,他用手里的阵盘进行催动。
随后我们按照他的吩咐,全都摆出了一个姿势。
我双手托举龟壳,平视前方,双腿扎着马步,老炮右手攥着龟壳,金鸡独立。隋棠是把龟壳放在了脑袋上,盘膝坐在了地上。
等这些古怪的姿势摆好,鬼雀满意的点点头,说一句:“阵法马上启动,你们切记怨气缠身,小心再小心。”
话毕,他从怀中取出了一根银色的药杵,就跟耍剑一样,步罡踏斗,围着棺材转圈儿,后来在燕子脑袋处站定,口中念念有词:“神魂归天去,无量斩仙台,龟卜结命阵,唤你苏醒来,吾奉梨山老母赦令,怨念立体,三魂归位!”
说完,把银色的药杵用力点在燕子的头顶。
轰!轰!轰!轰!轰!
屋子里猛地发出无数气爆,疯狂的煞气,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燕子的头顶涌现,冲出棺材之后,就跟野马一般,直奔我们三人手里的龟壳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