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姑姑却很谨慎,告诫我,这金牙贵既然连厉鬼都能逼退,那绝对不是一般人,在沅陵的地界上,三教九流,五行三家,道道儿多,水深,一不留神就会得罪人,所以干咱们这行,就得多长几个心眼,俗话说的好,马上摔死英雄汉,河里淹死会水人,越是艺高越要谨慎,不然的话,到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不由得一怔,赶紧端正态度,点头称是。
在进入纸扎铺子之前,姑姑从怀里掏出一包香灰,在街边撒了一个圆圈,然后拿出一道符,扯下一半用青砖压在香灰里,另一半塞进我的嘴里,叫我千万别咽。我都傻眼了,嘴里塞着半道符,含含糊糊的问这是干嘛呢,姑姑说,如果一会儿出意外,这半道符能救命。
我再也不言语了,心里有点儿毛,姑姑你都把我整害怕了你知道么。
等进了纸扎铺子,从柜台里面走出一个脸色青嘘嘘的小年轻,看上去不过二十岁,但一脸凶相,断眉,凸眼,高颧,白眼珠还向上翻着,一看就是短命鬼,这家伙还是放在古代也是江洋大盗,早晚要被砍脑壳,就是拿他的照片都能辟邪。
他吊着眼睛问我们干啥,说的是客家土话,不断的抽烟卷,指甲熏的老黄。
姑姑多激灵,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张嘴就说家里有人去世了,要定制纸扎品。小年轻放了心,开始给她介绍。
而我趁机四下观察,发现这铺子里到处都是纸人车马,阴森恐怖的,虽说渗人,但我看不透这周遭有什么玄机,那个咒在哪儿呢?
但紧接着,我了意外发现,在一个纸人的旁边,靠着墙角的地方,墩着一个神龛。
按理说,这神龛都应该摆在供桌上,毕竟神仙有仙气儿,你不能怠慢了。可这个神龛透着一股子怪异,墩在地面不说,外面还罩着一层白纱,把里面的神给挡住了。要说最奇怪的,还是摆在近前的贡品。
我见过摆三牲,摆果品的,但还真没见过摆粗瓷大碗的,那三口大碗里满满登登都是红色液体,我心想,这不会是人血吧?
说句我们这儿不入耳的粗话,割驴jb敬神,驴也弄死了,神也得罪了。你摆这些血红的液体,到底是什么居心?
而姑姑却很入戏,还在跟小年轻谈,谈了一会儿她借口看看样品,就在铺子里转,但转来转去,总是有意无意的接近神龛,我一惊,难道说那个咒就在神龛里?
夹着烟卷儿的小年轻也不是傻子,他一眼就看出了姑姑的意图,立马凶神恶煞的从柜台里跑出来,大吼:“离那远点!”
姑姑一看事情败露,也不管不顾了,一脚踢倒了纸人车马,直接来到了神龛近前,那意思,我看看到底是个什么咒?
但是等她揭开白纱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一张脸写满了惊怒,貌似看到了最为不可思议的画面。
“这,这怎么会是血衣钟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