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另一只手里，提着一把短剑。
苏荣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这把剑。用完铸剑符之后，他的天眼还未消去，隐隐透过墙壁看到转角之处，是此人手持短剑形状的火焰一下子捅进妖风之中，而后将其燃烧。
那似乎是仙术，与铸剑符不同的仙术，加持在了短剑上。
所以他很惊讶，这是他第一次在现实中看见一个动用仙术的人——那个在混乱记忆中出现的黑袍人不算。
“法术？修仙者？”持剑女子望着灰衣人疑惑的说道，她握着剑，剑上滴血，那是因为沾到了狗妖的本源精血。
“这位女侠是从京城而来？”灰衣人笑着问道。
“不是。”她直接否定了，“我倒是不知道，修仙术士也会需要《极阳古记》？”
“呵呵。”灰衣男人莫名的笑笑，转身离开，那只死去现出本体的狗妖也被他提走。持剑女没有去理会，遥望着他离开便是。
城西这条大街，十分冷清，此刻是上午时分，这么两波剧烈的打斗，竟然都没有惊动什么人。
苏荣在师妹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然而还是不能站稳，眼睛半眯着毫无神气。可怜师妹的左手手腕受着伤，还得扶着个完全没有出过手却直接累趴下的弱男子。
连持剑女子此时都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见他确实虚弱的很，摇摇头拱手行了个剑客礼：“多谢两位帮忙了。”
“对付凶恶妖怪，作为江湖武者，出手也是应该的。”师妹落落大方，挺潇洒，只是微微紧着的眉头显露着她并不轻松，手腕的伤痛终归是狗妖发了狠下的重手。
“你竟一点不惊讶于妖怪？”
“早从长辈口中知道过，第一次亲眼见识到。”
沈初走过多年的江湖路，很多东西都教给了徐紫溪。妖怪有什么稀奇，不过是一群败在人类武者手下的失败者。如今天底下土地十分，便有九分是人类占据，仅仅一分属于妖族领地。
倒是苏荣却不太清楚妖怪的存在，虽也曾从天枢武院的书籍中见到过一些相关内容，却始终以为，人间难见妖魔。
“你们俩倒是年轻有为。”女子收起了长剑，笑着称赞道。
苏荣脸色微微一红，他自认没帮上多少忙，虽然是自己指出了狗妖弱点，但毕竟未出一毫战斗之力。
“妖族因偶然而有一定智慧，隐隐开智之妖吞吐日月之精华，智慧愈高，此阶段名为日月境。智慧通人，能学言语，则为开言境。若妖气凝练，得以半化人形，则是妖息境。方才那只狗妖，便是妖息境。”
“传言妖息境对应武者合脉境，妖息境便这么难杀？”紫溪有些惊讶，持剑女子本身就是合脉境，加上她这个灵脉以及师兄点明弱点，这才勉强重伤狗妖。估计便是王信师兄这样的合脉后期高手都不能单独杀死这只狗妖。
“虽是对应，但那不过是按照妖气强度与真气强度来对应，可妖物之妖气本就与真气不同，妖物之人身也非真身。我们与其无数战斗经验下来，也只能确定其本源精血大约在肋骨往下腹部位置。”女子颇有些无奈的说道，“深感咱后辈子弟无能，300年前被前辈武者击败的妖族我们却难以对付。”
“呵呵……应该是需要一些手段对付吧，刚才那个人不就用火焰将狗妖烧死了么。”苏荣插嘴说道，他知道那人如何做到的，事实上那妖物化作妖风之后，本源精血被扩散开，弱点便被放大了许多，一般攻击便能给他造成致命伤害，只是速度着实。他这么说是希望从女子口中看看，她对灰衣人能放出火焰一事是什么见识。
仙术是普通武者也会知道的东西吗？
“那术士？说来，不知道您是哪处仙门的真人？”女子反过来认真的问道，脸色十分认真。
“真人？”
苏荣都不明所以，这个词是真的没有听过。倒是一旁的徐紫溪微微挑眉，脸有异色，但没有说话。
“我不过普通习武之人，真人是何物？还望姑娘给解我疑惑。”
“唤我蝶华即可。”女子说了一句然后端详了苏荣一会儿，见其脸色无异样，才缓缓说道，“自古道观道士便有修仙一说，虽然我们都知道，从未有人真修成什么仙。若说长寿，灵境武者能活三百年，已经令人惊骇，修成长生不老却真痴人说梦。不过，那些修仙者修着修着，倒是修出了名堂，他们练出了天眼，可以看到一些常人肉眼看不见的东西，也创造了一些神奇的法术，如那灰衣人释放的火焰。当然，这些对我们习武的来说，并无意义，一是天眼难修，二是有其上限。凡是修炼天眼者习武，必不能开灵，若是强行开灵入灵境，则天眼散去，严重的情况是走火入魔，变作痴傻。”
“这……”苏荣哑然。
只见那蝶华看了苏荣眼睛一下，又说道：“其实你不必瞒我，修仙者虽用术法，又非邪术。对付妖魔，术法倒算有其特效，只不过，真能修出东西来的，也太少了。且，终究断了灵境之路，可惜。”
她说着露出遗憾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