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响起开锁的动静,阮芙心上猛然一惊,她不及再思忖其他,慌张地退到她醒来时躺的那张木榻,紧紧抱着沾满灰尘,甚至发了霉的棉被。
她盯着眼前,推开门的,果然是林文宇。
男人换了件平日常穿的宝蓝绸杭直裰,若无其事地与她解释来晚的原因,“芙儿堂妹,我不想唐突你,特意花了点时辰洗漱,你看如何?是不是风度翩翩?”
阮芙对他厌恶无比,不可能接他的话,她向他身后张望,干巴巴地威胁:“春桃一定会马上来找我的,你,你走开!”
“哦?要么我们等等看?”
林文宇觉得便宜堂妹傻乎乎的更惹人怜爱了,怎么会到现在还妄想以为能有人来搭救,想的还是个丫鬟。
他特意等长辈们不在府里,现下侯府他最大,一切还不是他说了算?
林文宇嫌屋里太闷太暗,从襟袋里拿出火折子,走到房角落点亮了盏破旧的青铜烛灯,残余的烛油滋滋滴落在桌子上,侵蚀破损的木肧,“芙儿,我爹今日有事去见陈大人,天黑前,他不可能回来,三伯去烧香,所以没人救的了你。”
“对了,你也听孙贵说了吧。”林文宇合上火折,回头笑道:“陈广进那个老头就是你本月十五要送给的男人。”
阮芙又听到一遍,她依旧害怕地颤抖,但面临近在咫尺的危机,她只好故意道:“我,我早就知道了,是我答应伯父们的,要是让陈大人知道你欺负我,他一定会,一定会帮我抓了你——”
阮芙说这话的时候,也在用眼神不断搜寻有无利器,明明手无缚鸡之力,她还是想试试看拼死一搏。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女子的心思全摆在脸上,太过好猜,林文宇一下看透,他笑着靠近,道:“再说芙儿,你放心,这里没有刀,没有箭,我可是精挑细选找出这个僻静的好地方。”
“听话,与其便宜那个老头,不如从了我,保管你爽快。”
他上手勾了下她的下颚,阮芙在被他碰触到的刹那,情绪崩溃,尖叫着裹起被子跳下床,连跑带跳的抱住旁边的圆柱架,哭喊道:“你别碰我,别碰我!”
“啧,你太不乖了。”
林文宇看到阮芙在哭,那双小鹿眼似的美眸,红彤彤湿乎乎地落眼泪,瞬间身下就起了反应,他不想再浪费时机说废话,反正她自愿最好,不自愿,或许更别有一番风味。
林文宇想着想着,急色难耐,解开裤腰带,外袍随手扔在地上,松松垮垮的领口下陷,白扑扑一团肥肉。
阮芙见了当然更怕,在屋内四下逃窜,林文宇开始还跟她身后追赶,后来失去耐性,肆意搬动屋里的大物件堵住她的来路,不多时,就把她困住了。
林文宇在男子中虽不算高,总还有七尺,且体格壮硕,阮芙根本没有逃跑的可能,他将她堵在墙角,用浪荡下流的眼光上下逡巡,尤其是近距离看到女子随呼吸起伏的胸脯,实在是让他太想埋进去一亲芳泽。
阮芙完全承受不了他这样疯狂的目光,她趁着男人分神没箍紧,蹲下缩在墙角一下抱住全身。
林文宇正在回味臆想,鼻尖香味倏地消散,他意犹未尽地往下看,这次他直接上手扣住了她的手腕,“芙儿,你还想往哪里跑?”
说罢,他拖着阮芙往床边走,阮芙挣扎无果,除了不断地哭诉,“别碰我,你别碰我!我求求你,不要碰我!”
林文宇像是没听到般,将她轻松甩手扔上床,然后借力整个往上覆压,可显然阮芙还未妥协放弃,死命抵挡用腿乱踢,偶尔命中还真让他疼痛少许。
这般无休止的顽抗彻底惹怒了林文宇,他冷笑了声,决意先剥光了她再说,他卡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则直接往她腰带一扯,上衣外衫松开,里面是浅色长裙。
阮芙此时因为被捂着下半张脸,连声音都哭不出来,默默地流眼泪。
林文宇看的两眼发光,想到马上就能将女子脱个精光,他吞咽了口唾沫,毫不犹豫继续动手,门外忽然有人阵阵敲门,“少爷!少爷!”
“谁啊!”
林文宇被打扰,十分不乐意,不得不停下施暴,走到门外,“怎么回事,我说了让你们不要来找我!”
“不是啊少爷,夫人喊您过去呢。”
林文宇闻言,不耐烦道:“母亲有没有说找我什么急事?”
“这,这奴才不清楚。”
“不清楚你也敢来烦我?!”林文宇跨出门槛,一脚把跪地上的仆从踢开,生气道:“滚去跟夫人说我晚点来,至少等半个时辰后。”
与此同时,阮芙抹掉泪痕,咬牙揪紧被解开的外衫,手忙脚乱地重新穿上。
她眼看林文宇出门,盯住地上那把锁,在他脚抬出去踢人时,阮芙连滚带爬地下床,趁他虚掩上门的瞬间,一个箭步冲过去把锁捡起来。
‘咔’——直接由内锁死了门。
林文宇听到锁的簧片弹跳动静,察觉不对,可惜再往回推已经是牢牢锁上。
“阮芙,你给我开门!”
“呵,就算你不开,我也有的是办法,等我开了,看我怎么折磨你,你们去,去把人喊过来,拿凳子给我撞开!”
“是,少爷!”
阮芙看门上投映的人影,双手交叉护在胸前,她始终一句话都没有回应。
她当然清楚这样一把锁的阻挡,挡不了林文宇太久。这么多年来,其实她不是不明白伯父们到底待她如何,然而寄人篱下,她曾真心感激他们护住她,免她这样无父无母的孤露流离失所。
但是,她也有自尊,如何会心甘情愿被那样的人糟蹋。
不知哪吹来的一阵风,青铜蜡烛被吹倒,火星落到木质桌,接着是地上因为对抗带下来的凌乱床纱,小小的火苗开始逐渐长大。
阮芙侧过头,她有无数次机会可以上前扑灭,可当门外传来越来越猛烈的撞击,还有那扇看起来摇摇欲坠的门,她没有再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火势不断蔓延,阮芙也做下了决定。
她如早上见书生前那般拢了拢头发,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裳,擦干眼泪后,在门外林文宇和一众下人的呼喊声中,站进了烧的最旺的圈子里,她抿唇默念,默念着与那些她还珍惜的人告别,比如姨娘,比如春桃。
比如,还有那个真的没有欺负过她的谢辞。
阮芙被烟呛的快倒下之前,总觉得听到了谢辞的声音,她手下意识地摸到了袖袋,她最后想的是好可惜啊,要是他收下她的银子,那就好了。
火光冲天,瘦弱小小的身躯像是随风摆动的火苗,最终融进了大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