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检测报告的事,张妙没有给乔二婴任何解释。
乔二婴心里憋着火,偏偏又拿她没办法。对金主打不得骂不得,连多问几句都会被不耐烦地打断。
闷嘴葫芦是律师最讨厌遇到的一类当事人,没有之一!
如果她撒谎,你也许还能找出破绽揭穿她。可她就是一副“老子心里有数不用你多事你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管”的模样,任何事情都得当事人自己来拿主意,请律师出庭真的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无论出身年纪,当说什么都被对方一口否定的时候,哪怕是脾气再好的人,也会忍不住暴躁的。
更何况乔二婴自认脾气并不怎么样。
乔二婴婉拒了张妙送自己一程的邀请,躲在公交站台的角落里,一边等公交车,一边打电话跟闺蜜苟芋圆诉苦。
“自打出庭以来,就独得当事人恩宠。我劝当事人一定要雨、露、均、沾,可当事人就是不听啊!就答辩,就答辩,就答辩!坑了我一脸土!”
苟芋圆哈哈大笑,语气十分幸灾乐祸,“知足吧大律师,出个庭能有五百块拿,多轻松的活啊,别瞎操心了。”
“你不懂,唉,我的心好痛,狗子,你变了……”乔二婴夸张地做了个西子捧心的动作,突然想起对方看不到,就讪讪地放下了手。
视线无意识地往公交车开来的方向看去,没想到一眼看到一辆眼熟的白色保时捷,窗子摇了一半下来,副驾上的娃娃脸男人正艰难地将脑袋挤出半开的窗户,高兴地冲她挥着手,手上的瑞驰迈迪玫瑰金表反射着日光,晃得人眼睛疼,模样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在站台等车的人视线被吸引过来,指着车子一边笑一边跟同伴咬耳朵,还有人胆大地拿出手机偷拍。
乔二婴:“……”
“狗你妹啊,你再叫我狗子我咬你个半身不遂。”电话的另一头,苟芋圆没感觉出来闺蜜的分心,依旧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这桩案子你打算怎么办?”
乔二婴捂着眼睛掉过脸去。
她怎么会有个这么逗比的前男友?
“二乔!”
董昭只当她没看到,上半身又往外探了探,哼哼唧唧地喊着,声音大得跟打雷没差,震得附近的行人纷纷调转脑袋看向他。
电话那头的苟芋圆自然也听到了这一声喊,奇怪地问:“刚刚那是什么声音?谁家猪圈被拱翻了吗?”
乔二婴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嗯……”过了好久,她才勉强止住笑,语气愉悦地回道,“没错,有只调皮的小猪出笼了。”
“你不是刚打完官司吗,怎么这么快就跑村里去了?”
“二二二乔!”董昭的喊声更大了。
“咦?这个声音有点像那个董……”
乔二婴不等她说完,飞快地说了一声“我这边有点事,先挂了”,利索地掐断了通话,硬着头皮走到窗前,微微俯下身子。
“有事吗?”
董昭没想到真把她喊过来了,手忙脚乱地摇下另一半窗子,露出个专业的痴汉笑容。“你住哪儿?我送你一程。”
乔二婴一口回绝,把庭前准备时董昭攻击她的话丢了出来。“不用,我长得丑,不想让董总裁犯恶心。”
“别生气嘛。在我心里,二乔最好看了。”
董昭一面偷眼观察她的神色,一面颤颤地伸出两根手指头,试探性地拉住她的套装袖子,确认没在她脸上看到嫌恶的情绪,这才讨好地轻轻摇了摇,得寸进尺地扁起嘴嘟囔。
“谁让你不理我!”
乔二婴冷眼看着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在自个面前撒娇卖萌,觉得相当辣眼睛,差点没忍住自戳双目。
“董总裁,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你现在是被告的法定代表人,我是原告的诉讼律师,咱们需要避嫌。”
董昭一点都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奇怪地问:“你的当事人请你之前会不知道你是我女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