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在被高飞逼得连连后退时,脚下踩在了一块石头上,身子微微一个趔趄。
这就是破绽。
那块被踩活动了的小石头,影响了白衣女子继续稳定后退的步伐。
尽管只是一个小小的破绽,最多用零点零一秒,白衣女子就能迅速弥补破绽,可这点时间对于高飞来说,却已经足够一脚踢在她左腿上了。
“哼!”
白衣女子发出一声闷哼声中,身子一个趔趄。
趁着她脚下方寸大乱,高飞迅速拧身,左肩下沉的瞬间,右脚已经电闪般鞭踢而出,直接踢向她的脸。
这一脚,高飞用了全力,发狠要一脚把女人的脑袋踢碎,就像踢烂一个西瓜那样。
而且他也断定,白衣女子已经没有了任何反应的余地,只能等待致命的打击。
到现在为止,高飞都不知道白衣女子是什么来历。
但在被她所偷袭的瞬间,就已经确定她今晚出现就是要他的命。
既然是这样,高飞凭什么要给她留情?
她到底是什么来历,也已经不再重要了。
高飞在踢出这一脚时,就已经确定白衣女子死定了,而且就算他知道她是他那个亲亲的老妈方小艇,他也没有了收脚的可能。
有时候,就像一颗石子从悬崖上掉下来那样,无论有多么的不想,也无法阻止它的落地。
当前,高飞就是这种情况。
而且白衣女子,也躲无可躲,哪怕她是莫邪征东,可在遇到高飞踢出这毫无保留的一脚后,除了被活生生踢死外,也没有任何躲开的希望。
杀招。
这就是传说中的杀招。
杀招,无解。
如果有人在旁边拿着摄影机拍下这一幕,事后再编辑成几倍的慢动作后,就会看到高飞的脚尖已经踢到了白衣女子蒙面的轻纱,强大的罡气甚至让轻纱断裂,露出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庞。
很可惜的是,无论这张脸庞有多美,却势必在高飞这一脚下,变形,变烂,变得很可怕:不管是多美的脸蛋,在被踢烂后,都已经没有丝毫的美丽可言了。
但就在高飞的右脚,即将残忍的破坏这张绝美的脸庞时,他全身的力气,忽然!
忽然,一种无法压制的无力感,还有让他毛骨悚然的惊恐,就像朝阳猛地蹦出海面,黑暗以光速消失那样,所有的力气都消失了。
然后,他那只已经碰到女子脸庞的右脚,就像小孩子睡着后抓着妈妈衣领的小手那样,无力的垂了下来。
最多,也就是脚尖上的灰尘,在那张绝美的脸上,留下一道脏兮兮的划痕罢了。
“咦?”
一声好像幻听时发生的轻咦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莫名的吃惊。
可高飞才没有机会去追寻这声轻咦,因为他现在已经被自己忽然无力的怪现象,给吓得魂飞魄散,身子稍稍趔趄了一下,瘫坐在了地上。
世上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被关了三个月的酒鬼在偷到一个酒坛子后,打开一看才发现里面竟然全是尿;一个色郎半夜劫持了一个美女,解开人家腰带后,才发现对方竟然是个人、妖。
但这两种情况,相比起当前高飞所面临的,好像都不值得一提了:世间最悲哀的事,还有眨眼前还处于绝对优势,眨眼后就莫名被人宰割了?
再说了,前两种悲哀是不会死人的。
高飞这种悲哀,却让他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他刚才既然压根没打算要绕过白衣女子,人家这时候怎么可能会给他留情?
白衣女子脸上的白色轻纱,看起来就像被高飞脚尖给挂掉那样,轻飘飘的飞落在了地上,也变成了两片。
一张绝美的脸上,带着满满的愤怒,还有惊恐。
高飞总算是看到了她的样子,并承认她是个美女。
白衣女子的美,不次于莫邪征东、陈果果她们。
她不是亚洲人,而是地地道道的欧美人种,雪肤、高鼻、双眼微微下陷,陷出欧美女人的风情。
白衣女子的年龄,看上去大约在三旬左右,或许不到三十岁,又或者已经是四十岁了:世间总有一些美女,让你看不出她到底有多大,十年前看她时是这样,二十年后再看她,她依然那样能媚惑众生。
解红颜是这样的女人,当前的白衣女子,也是这样的。
但毫无疑问的是,高先生当前肯定没心情去欣赏白衣女子的漂亮、妩媚。
任谁的小命即将被终结时,也不会有这种闲心雅致的。
世界,包括天上的星辰,还有夜风仿佛都在这一刻精致了。
天地间,只有白衣女子,和高飞。
一个站着,一个蹲坐着,相互凝视着,就像一对三十年没见的老相好那样,目光深情,心无旁骛。
实际上,他们对视的时间并不长,最多也就是一两秒钟的事。
因为无论是高飞,还是白衣女子,都知道‘含情脉脉’的凝视,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高飞希望老天爷能多给他个小时,那样他就能逃命去了——白衣女子则希望,能趁着高先生浑身酸软无力时,痛下杀手,一击致命!
白衣女子没有给高先生逃走的机会,只是在看到他反手强撑着地,倔强的昂着脑袋,跟她狠狠对视时,眼眸中闪过一抹极度的惊讶,随即身形一晃,右脚冲着高飞的下巴,电闪般踢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