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的虚空之中好似等的不耐烦了,忽焉穿出一阵吸力,其吸力之强,甚至在无风的虚空之中形成了一片气旋。
而在这般的强吸力之下,凌墨非二人即使拼尽全力也无法抵御,只能被气旋带着不断旋转。最后头昏脑涨,眼前一黑便昏了刚过去。
而等到凌墨非苏醒之时,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叶小舟之上,夜晚正飘着雪花,一旁则是坐着一位穿戴着已被雪染成白色的蓑衣斗笠的老翁,独自垂钓。
这位老翁显然是很久没有动过了,身上的积雪已堆一层,全然没有被抖落的迹象。他一手持杆,一手握着棕褐色葫芦,眼睛却已闭上,好似睡去。
葫芦制成的酒壶也早已没有热气冒出,小舟位于寒江中央,整片江上唯有凌墨非与老者二人,四近无人,远处唯有茫茫江雪,不见灯火的踪迹。
看来老翁确实是已经独钓许久了,久到大雪已盖住了蓑衣与斗笠;久到温酒也就凉透;久到江上再不见他人。
凌墨非站起身来走到老翁身旁,担心在这样的雪夜之中,老者独自一人,无人照应,悄然仙逝。
似是凌墨非走动时使船只抖动而惊醒了老人,老人缓缓睁开眼,轻声说道:“你醒了。”
“醒了,爷爷是你救了我吗?”
老翁提起握着酒葫芦的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随后嘬了一口酒,笑道:“哪有什么救不救。你我不过画中人。”
凌墨非听到“你我不过画中人”一句时,没由来地忽然想到自己先前在虚空中窥探他人的一幕,同时又想起曾经的一个念头,心中蓦然出现一个让他都觉得心惊的想法。
而老翁对于凌墨非的失态也不在意,而是自顾自说道:“人人皆知,‘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却无人知晓究竟是老翁在钓寒江之雪,还是这寒江之雪在钓画中之人。小子,你知道我在钓的,是什么吗。”
凌墨非在听到老翁问自己后,终于回过神来,不再去想那个使他胆战心惊的念头。仔细思索老翁先前说的那一句话,却发现最后的问题好似与前面的话互相矛盾,使他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只能硬着头皮答道:“是这寒江之雪吗?”
“仔细想想再回答,我不着急。”老翁嘬了口酒,缓缓开口。
凌墨非看着周围的环境,没由来的说道:“是孤独?”
“修道本是孤独旅,无需招徕其自来。再想想。”
“修道本是孤独旅,无需招徕其自来,修道本是孤独旅……”凌墨非不断喃喃着老者所说的这一句话,仿佛从中抓住了什么关键,“修道本是孤独旅,修道,修道,修道,道!我知道了,所钓的是道!”
老者听到这答案后哈哈大笑,猛的灌了口酒,随后提起手中的鱼竿,将它递给凌墨非。
“这倒是个有趣的答案!我钓的确实是道,但究竟是什么道,你自己先钓钓看,我只给你一次回答的机会!你好好思索,时间不是问题,只要你这一次答对了,我可以给你连鹤白仙都给不了你的东西!”
凌墨非闻言后心中暗想这老翁好是嚣张,要真有那么厉害还至于沦为这鹤仙境画中人吗。
虽然心中不屑,但凌墨非还是老老实实接下了这唯有一根银线的鱼竿,将它放入水中,毕竟万一老翁说的是真的呢,那不就赚大发了。
谁知这银线却好似有魔力一般,一放入水中,凌墨非便感受到有一阵阵困意向自己袭来。开始只是些许困意,但随着时间的增长,这困意的冲击不断加强。
过了一炷香后,凌墨非已是没有了意识,只是眯着眼睛靠着一股意念在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