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斫邪的步伐,凌墨非逐渐来到了村子的中心,此处相比于外围更是人迹罕至,即使走完一条小道也不一定能见到一个人影。
且不知为何此处的风竟比外围更大,掀起的红尘倒是隐隐化作人形,随风而动好似血影游行。待到了屋舍遮蔽成阴处,灰尘荧星点点宛如百鬼夜行。
凌墨非越是前进越觉得不对劲,便如芒刺在背,每一步都有心惊肉跳之感。似是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斫邪一脸歉意地解释道:“这些都是那只魅士捣的鬼,现在前往中央是因为阵法中枢便在中央,为了加强阵法不得不往。不过此举也并非尽是弊处:现在前往可以为随后斩妖时面对魅士的心力压迫提前适应,不至于被打的措手不及。”
凌墨非闻言后认为确实在理,况且只要能够加强阵法保护村民,哪怕是刀山火海也要去闯上一闯。
少顷,二人来到一处偏僻的房舍之中。此间位于巷子最深处,且破旧不堪,推开已有半边腐朽,半边颓圮的大门,带来“咯吱咯吱”的响声。入眼之处几无完整之器,莫非破漏残缺之物。
“此乃鄙人寒舍,或许太过破旧了,还望白鹤宗大人海涵。”斫邪站在灰土满地的庭院里,向着凌墨非微微颔首。
斫邪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对于凌墨非来说看见破旧的屋舍也并没有什么厌恶感,反倒更是觉得亲切。毕竟在丈两巷中这副破败的模样简直是随处可见,且同样是在深巷中,少年倒有些回到了红炎舍的错觉。
见到斫邪的颔首,少年亦是赶忙回礼,为了彰显诚意更是连着点了许多次,宛如小鸡啄米,憨态可掬。同时说道:“我不在意的,不在意的,其实我也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我对这种感觉最熟悉了。”
就在此时的斫邪低了低头,没有人看见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再进入看着摇摇欲坠的房屋之中,缺了条腿的桌子虚弱地倚靠于墙,其上有块朱红玉佩射出一道红芒直通天际。
来到此处后,斫邪便开始显得神色有些不自然,几次张口,却又没有吐出一字,其貌逡巡。
见状凌墨非疑惑的问道:“斫邪兄,怎么了?”
斫邪似乎依旧犹豫不决,沉默片刻后这才说道:“白鹤宗大人,有个或许有些过分的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此刻的凌墨非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回答道:“只要不做坏事,我都没事的。还有不用叫我‘白鹤宗大人’,听着怪奇怪的。看着你的年龄应该比我大,要是不介意的话就直接叫我凌墨非吧。”
听到这样的回答后斫邪似是安心不少,放下了抓着衣袖的左手,但随即这只手便又牢牢抓住了衣袖,最后踌躇许久,终是一咬牙向前抱拳。
“只是依靠这枚玉佩的力量还不能抵御魅士的心力压迫,所以小人斗胆暂借白鹤宗大……凌墨非你的赤鹤令一用,凭此加固阵法。且最近那魅士的修为又有突破,吞噬众多村民后已经到达了乞天境后期,以我的实力如今已是不敌,即便过去也不过是拖油瓶而已。所以我希望凌墨非你能够去帮助我们斩妖,而我则留在此处凭借赤鹤令保护村民们!”
听完后凌墨非只是右手一擦鼻子,嘿嘿一笑。“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早说嘛。不就是乞天境后期,我都是大圆满了,不用担心。”随即少年便毫不犹豫地摘下腰间令牌向斫邪抛去。“你好好保护村民们,这些妖魔邪道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那魅士如今躲在山阴潭水之中,大人只要往北方一直前走即可,也就是那一个方向。”说罢,斫邪便向着凌墨非深深鞠躬,“恭送大人斩妖!”
知晓那魅士所在后,凌墨非便转身大跨步离去,向着斫邪所指北方前行,豪气冲天欲入林斩妖。
一路上的村民们依旧是如幽魂游街,无一丝生气,见此凌墨非斩妖之心愈坚,来到屏障前待其开出一道缝后便化作一道云烟缥缈而去。
然而还未到斫邪所述的潭水处,凌墨非便看见一只扁平状的生物在树林中穿梭,鬼鬼祟祟似在寻找屏障的空隙。
适才在前往破宅的路上,斫邪曾描述过那魅士的模样:扁平长嘴爪牙利,细眼鼻大孔朝天,四肢趴地尾似芦,背满鳞刺银芒映。故此凌墨非一见到那身影与那隐隐折射而出的光芒便知自己已经找到了目标。
少年二话不说便化出剑气,操纵灵气使其剑罡增长,对着那魅修便一剑斩落而下。而那魅修的反应也不可谓不敏捷,一个翻滚便躲过了这一剑。
但对此凌墨非却早有准备,以魄气加持另一道紫色剑气,对着仍停留在空中的魅修横扫而去。眼见在空中的魅修对这一剑已是避无可避,谁知它的尾巴却凭空而拍,借力身形又是向上几分,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