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哲闻言推开了书房的木门,走了进去,一眼就落在了书房内正伏在案桌上写着什么东西的中年身上。
一身官服尽显威仪,掺白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束起,强而有力的双手紧握着笔杆,再加上眼神中的坚毅,这绝对是一位精明能干,主张独立,且正义凛然的掌权者。
“哲儿,你的伤痊愈了吗,当初大夫说你伤势太重,不宜长途跋涉,所以只能把你留在山上修养,我这段时间公务繁忙无法前去探望,馨儿那丫头倒是偷着跑了几次,还以为我不知道呢。”听着门轴摩擦的声音,曹铭放下手中的毛笔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双同样布满了血丝的双眼,看着出现在自己身前的宇文哲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
“伯父放心,我的伤已经全都好了。”宇文哲点了点头,心中却有着果然如此的想法,曹怜馨是曹府唯一的大小姐,家教甚严,若不是曹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可能短时间内跑到离家那么远的贺兰山下三次。
“伯父,在我养伤期间,林叔去山里打猎,发现了突厥人的哨兵,林叔出手擒下了一位,得知突厥人派出了三千人,要在贺兰山脉里寻找一条绕开贺兰山关隘,通往大唐的道路,只不过大多数都死在了深山了,但是到底有没有突厥哨兵成功返回,谁也说不准。”
“突厥人,哨兵?如今我大唐新帝即位,尤其还是通过这样的手段,政局动荡,人心不稳,难道突厥人打算趁着这个机会……”曹铭闻言心神一震,双手猛然扶到了身前的桌案上,桌案剧烈的摇晃了一下,砚台里的墨汁就像是湖里激起的浪花般溅了出来,染黑了曹铭刚刚在书写的那一张白纸。
做为前朝遗留下的官员,到了本朝还能坐到如今的位置,曹铭对于时局的把握性和敏感性自不必多说,如果这件事真的像他所想的那样,绝对是一件石破天惊的大事,大唐就又将陷入风雨飘摇之中。
“伯父,若是突厥人真的在贺兰山攻打过来,都护府就会首当其冲,到时一切都晚了,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未雨绸缪尤时未晚啊。”宇文哲没想到曹铭这么快就反应了过来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愣了一瞬间,但还是紧随其后道。
“我马上亲自去见侯君涣,应该很晚才会赶回来,晚宴就由你伯母主持吧。”曹铭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宇文哲紧跟着曹铭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书房。
“宋管家,我要外出一趟,不要马车,直接备马,把府里最快的马牵来。”
曹铭刚刚出来,就大声吩咐道,只过了很短的时间,肥硕的宋管家牵着一匹壮硕的棕色烈马,一路小跑的赶了过来。
“老爷,随行的护卫已经准备好了,但是晚上就是小姐的生辰了,您这是去哪啊,小的也好和夫人那有个交代。”宋管家一边擦着因为剧烈跑动而流下的汗水,一边疑惑的问道。
“朝廷的大事,不该问的不要问。”曹铭说完后翻身上马,随后仿佛又想到了什么,再次把视线放在了宇文哲的身上,“哲儿,这一次受伤好像让你发生了很大改变,不过却给老夫一种极为可靠的感觉,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伯母和馨儿就交给你照顾了。”
“放心吧。”宇文哲眼神一缩,等到曹铭走后对着身后点了点头,林平的身影一闪即没,跟了上去,这时宇文哲才松了口气,转身向着内院走去,不管如何,这件事也要和曹氏解释一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