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的祭坛。
几道人影围坐在石像下方,气氛凝重。
木扎古抽着旱烟,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情况属实吗?”
“嗯,它当时蛰伏在沼泽的淤泥里,木柯就是因为隔得太近才遭到了对方偷袭的。”
“你真的看清楚了吗?”
木扎古看着木图的眼睛,因为事情太过严重,他不得不再次确认。
木图用异常低沉的语调无比肯定地说道:“看得很清楚,小晨子当年打出的那杆战矛,到现在还插在那畜生的背上。”
他看着对面的屠峰,对方也不可置否地点了下头。
“没错,我也看见了。”
“这么说,它是真的回来了。”
木扎古沉默地抽着旱烟,昔日与村子为恶的凶灵又一次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并且还杀死了木小四的父亲,这无疑是最糟糕的消息。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就在这时,沉思中的屠峰再度开口,“若真是那头畜生,怎么可能还任由那杆矛插在背上,毕竟都已经过去十年多年了,凭借凶灵本身变态的恢复力,应该早就已经痊愈了才对。”
气氛沉默了几秒。
“它是回来复仇的。”族长老爷子吐掉嘴里的烟,沧桑的眼眸,轻声叹息,“背上的那杆矛就是为了告诉我们,它回来了。”
“哼,那头血鳄当年被小晨子打得都快成一摊烂肉了,没想到竟然还活着。”乌拉的眼中闪过一丝凶戾。
“对方好歹也是领主级的凶灵,没那么容易死的。”
“现在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应对这件事情吧,这关系到整个村子的存亡。”
“或许还有一种可能。”
就在众人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阿斯卡突然插话说道。
“什么可能?”
“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说那头血鳄不拔出战矛,不是不想,而是他的伤势已经恶化到不能拔出那杆战矛呢?”
“嗯?”
木扎古眯着眼,沉思了一会儿,才点头说道:“你说的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毕竟小晨子当年打中的可是一处要害,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杆矛反而成了它一处致命的弱点。”
屠峰捏着下巴,思索道:“不过这里有一个问题,如果说它的伤势都已经恶化到了这个地步,那为什么还要回来?”
“只能说沼泽里有能让它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得到或是守护的东西。”阿斯卡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哦?你觉得会是什么东西?”
阿斯卡哑然失笑地看着屠峰。
“这我就猜不出来了,不过如果是第二种可能的话,那近期就肯定会出现结果。”
屠峰几人对视一眼,接着又看向上面的族长老爷子,询问道。
“要试探一下吗?”
木扎古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放弃。
“太危险了,后边进山的时候只能尽量绕开那片区域吧。”
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无可奈何的结果,现在的村子已经经受不起任何族人伤亡了,尤其敌人还是一尊领主级的凶灵。
“或许我们可以请狼王大人出一次手。”一直沉默的木图突然说道。
他口中所说的狼王是杨晨曾经的战宠——暴风狼獒,乃是一头真正的洪荒大妖,拥有领主级巅峰的实力。
此刻听木图突然提出来,所有人都精神一振,纷纷看向上方端坐的老爷子,一脸希冀。
然而木扎古只是沉默地抽了几口旱烟,依旧摇了摇头。
“狼王已经很虚弱了,当年的那一战中,它受伤太重,就连体内的祖纹都破碎了,这几年也一直都在沉眠,它是小晨子留给村子最后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最好还是不要惊动它。”
提起当年的一战,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好吧,看来只能另想办法了。”
……
一弯新月从云层中悄然浮现,漆黑的树林中,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点点虫蝇亮光在林中晃动,落到树叶上。
“别看爷是一只龟,龟龟的魅力难以想象,天空因为我变得更蓝,每天都踢着太阳……”
难听的歌声在耳边缭绕,低垂的野草来回摩擦着脸颊,令人无端升起一丝烦躁。
朦胧的视野徐徐睁开,岩石上,隐约一个惬意的身影正对着夜空嚎叫。
鬼哭狼嚎的歌声,也就比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稍好一点。
下意识的闷咳惊动了对方,当它回过头来,幸灾乐祸地看着依旧还倒在岩石缝中的小家伙儿。
“哟,你竟然还没死啊。”
罗夜从地上晃晃悠悠爬起来,脑子里面一片混沌,四周的景物由清晰到模糊,再由模糊变得清晰,他使劲甩了一下脑袋,才把那种眩晕感从自己脑中清退出去。
他愣愣的看着自己所处的地方,过了好一晌才回想起先前发生的事情。
四周的景物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人打爆的碎石和崩断的古木,地面坑坑洼洼,很难想象这只是两个十来岁少年战斗过后留下的产物,尤其是其中一个还不到十岁。
罗夜沉默无语,大牛很强,强到即使自己拼尽全力也无法战胜对方。
与外力无关,完全是从年龄差距,身体条件,战斗经验以及心理素质等各方面,罗夜与大牛都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这一场战斗自然是以罗夜的败北而告终,而且还是被一面倒的狂虐,在这场战斗中,大牛没有任何留手,如一头人形凶兽,直接以最野蛮、最暴力的方式,打得罗夜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罗夜从没见过如此强悍的大牛,以至于最后被揍得人事不省,就这样倒在了地上。
“我睡了多久?”罗夜出声问道。
“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是这副样子了,时间大概也就一炷香吧。”
“嗯!”